旁边是帝陵的别宫,白天还没什么,一到晚上,偌大的宫殿,只有那么几处落着灯,Yin森森的,渗人的很。
胆小的,连晚上起夜都不敢下床,若是外头刮风,那肯定得埋在被子窝一夜了。
寒霜不敢一人睡,抱着肥嘟嘟的小狗立在门口,想进又不敢进,拿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偷瞄寒山的一举一动。
宫人们面面相觑,皆闭口不言,当他不存在,不敢打搅这位小祖宗捣蛋。
被人在背后偷偷打量,小太监们个个憋笑的模样,立刻猜出了由头,寒山轻咳了一声,说道,“大晚上不好好睡觉,来这做什么?”
“哥哥。”寒霜委委屈屈叫他,怀里的狗儿跟着哼了声。
“白天没有闹够?”寒山假意凶狠地瞪他。
寒霜连忙往后退了步,可怜地求怜爱,“哥哥,外面冷。”
一撒娇扮可怜,寒山就拿他没有法子,把他唤了进来,硬从他手里夺狗儿,着人带他再去梳洗就寝。
可寒霜死活不肯松手,耍赖道:“还给我,这是我的狗儿!”
寒山压着火气同他商量:“你先给哥哥,明天再和它玩,好不好?”
“我要看着它,我不想它出去。”
“它也要回狗窝睡觉的。”
“让它在屋里嘛。”
寒山皱眉拒绝道:“不准!”
随后想起什么来。
寒山冷着脸问道:“难道,以往你都是把它抱到床上睡的?”
“哥哥你怎么知道?”寒霜大叫道,听声音还有兴奋和洋洋自得,随后反应过来,他捂住嘴,连呸了几下,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笨笨在床底,我在床上,我刚刚说错了,哥哥别当真。”
寒山终于忍不住大骂:“你个傻子!”
寒霜跳脚耍赖,嘴里叽叽喳喳念叨:“让它在屋里嘛,让它在屋里嘛,让它在屋里嘛!”
寒山扬起大手,却极轻柔地弹了下他的脸,故作凶狠:“你和它都给朕滚出去!”
看他有所退步,寒霜抱住他的手,围着他跳了跳,“不要,我要和哥哥一起睡!”
不堪的画面在眼前闪了一瞬,寒山浑身一震,吼道:“不准!”
寒霜退而求其次:“那我和笨笨一起睡在哥哥屋里的狗窝?”
寒山扶额,很是头痛,不想再和这笨蛋废话,挥手叫德馨带他去洗漱,算是勉强同意。
寒霜看着狗儿哼哼唧唧被寒山残暴地塞到床底下,不情不愿跟着宫人去浴池。
没走几步,那人又急急忙忙折了回来,拉了拉他的袖口,凑到他耳边撅着嘴说道:“哥哥不和我一起吗?”
“什么?”嘴里降火气的茶差点尽数喷出,寒山许久才镇定了些,“哥哥已经洗漱过了,你自个去吧。”
末了还加了句,威胁道,“再多言,今晚就和你的笨笨去睡狗窝!”
寒霜不满地跺脚,张大嘴巴,声音却是很低,幽怨道,“以前都是哥哥帮我洗身子的,哥哥许久都不曾给霜儿搓背了”
“闭嘴!”茶水四溢,shi了一圈,寒山横眉冷眼拍桌,把他抓到怀里狠狠打了几下屁股,尖瘦的小脸被无情的捏扁搓圆,寒霜被逗得直笑。
“满口胡言,是想挨打了不成?”
寒霜摇头,亲了亲他的手,“哥哥从不舍得打我的。”
寒山顿了顿,把他抱坐在腿上,理他凌乱的头发。
“只有那个坏人才会打我。”
似一把利刃直插心口,寒山面无表情问道,“坏人是谁?”
寒霜很苦恼,轻锤自己的小脑袋:“我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寒山可记得,打过他的,除了自己,这世间还有谁?
他很心虚,不敢再同寒霜说这些,把他赶走了,坐在烛光下暗自神伤。
在寒霜心里,他一直都是个坏人!
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从寒霜嘴里说出来,还是那么难受。
即使是把以前的事都封存,他也仍旧没有忘记,大哥伤害过他,他的记忆里,寒江的点点滴滴他都记的一清二楚,邪术都磨灭不掉,连同他这个十恶不赦的大哥所做的所有坏事深深根植在脑海
发梢shishi的,寒霜带着一身香气蹦蹦跳跳闯进寒山的寝殿,他瞧见他正在宽衣,脚步不自觉变缓了,他痴迷地望着寒山的背影,Yin戾的恶脸隐藏在Yin影里,看见的都是内心深处的倒影。
身后突然圈上来一对柔弱的双臂,脑袋瓜依恋地蹭着他的后背。
寒霜下意识叫道:“二哥”
不知名的怒火更甚了,扑通扑通的血rou要呼啸而出,一阵一阵的黑夜席卷而来,又转瞬即逝。
寒霜还在,万事皆安。
寒山哂笑,内心深处,寒霜把他当成寒江。就连他,竟把自己也当成了寒江。
一言一行,仿着别人的言行而活,骗别人,骗自个,骗一个被蒙住心智的孩子。
寒山伸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