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小畜生总是比那专心致志看书的人先知晓屋外有人,支棱着耳朵,哼唧着弓起背做出防御的架势。
被打扰的人重重放下书,像模像样厉色训斥道,“笨笨,你在咬什么?你已经长大了,要懂事听话,不准再大呼小叫的!”
对着小狗儿都能和它说个不停,推门而入的寒山宠溺一笑,张开手唤道,“霜儿。”
“皇上!”寒爽闻声扭头,尖叫着跳到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欢呼道,“皇上,皇上,你终于来看我了!”
做冰块久了的他,这次倒是很快适应了这样似火的热情,寒山轻揉他的头,笑着纠正道,“又忘了,你不能叫皇上,应该叫哥哥。”
怎么老是犯了错!寒霜懊恼了片刻,眨了眨眼,过了会,随后开心地笑了,“哥哥,哥哥。”
“哥哥坐吧。”
寒山被他拽着按在软榻上,他弯腰先在桌案上的宣纸上吹了吹,立马毛毛躁躁掀起来,兴冲冲地呈到他面前,“哥哥你看!”悄悄地看着他的侧脸,期盼能得到他的夸奖不言而喻。
寒山看在眼里,慢慢垂下眼,雪白的纸上全是秀气小巧的字,工工整整排在上面。
“哥哥,这是我写的!”稚气的声音响在耳旁,急着向他邀功。
他摸了摸小弟的头发,毫不吝啬夸赞,“写的好,霜儿的字是写的越来越好了。”
他要听的就是这句话,寒霜闻言高兴地跳了起来,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呵呵地笑。
能和心上人这般亲近,寒山一时感慨万千,他小心翼翼搂着寒霜,从来没与人这样亲近,连动作都十分生疏,甚至看起来滑稽可笑。
“哥哥。”
寒霜的声音有些可怜,他泪眼汪汪望着寒山,祈求安慰。
“怎么了?”寒山闻言一惊,连忙抬起他的下巴和他对视,见他眼角含泪,顿时心疼不已。
寒霜撅着嘴抱怨,“疼!”
“哪疼?”
“你抱的我太紧了。”寒霜耐心的提醒他,“手上疼。”
寒山立马醒悟过来,寒霜手上的伤还未好呢!抱人的力气松了些,他虚圈小弟,温声道,“是哥哥不好,弄疼你了。”
他轻撩起寒霜的袖子,触目惊心的鞭痕悉数收于眼底,寒霜疼得直吸气,委屈地低着头,不给他看见落泪的样子,懂事的模样好生惹人怜爱。
从旁边取过膏药,寒山温柔地为弟弟抹药,虽把那些折磨寒霜的狱卒们屠杀殆尽,却仍不解他心头之恨。
归根结底是他的错,居然能怪在别人头上。寒山被自己气的发笑,若不是他一气之下将寒霜投进那虎狼之地,面前人怎会遍体鳞伤。
思及此处,寒山手下愈发温柔,想着要如何将这些年亏欠小弟的通通都补全回来。
“莫要去胡乱爬树了,看你摔的,以后还敢不敢了?”
寒山哄骗他,将自己的罪行掩盖过去。寒霜这会脑子迷迷糊糊的,听了他的话,就真的以为身上的伤是自个上树不小心摔的,惹了兄长担忧,叫他很是自责。
“我不敢了,”寒霜耷拉着脑袋认错,忽的瓮声瓮气说道,“对不起,哥哥,霜儿不懂事,劳你费心了。”,
听出声音不对,寒山吓了一跳,顿时慌乱,“不哭,不哭。”,
奈何他不善言辞,除了眼巴巴看着弟弟伤心不已不断落泪,和手忙脚乱替他抹泪,找不出一句话来安慰他。
寒霜道,“哥哥,我错了。”
“哥哥并没有怪你啊,笨蛋!”重新把寒霜揽在怀里,十分无奈,“霜儿长大了,不能再轻易哭了。”?
哭声逐渐停顿,寒霜努力思索了会,朝他点点头,“好,好。”
声音还带着哭腔,寒山听了心里莫名欢喜,向来对他固执且不亲热的小弟,何时像现在这般听话乖巧过,他直勾勾盯着弟弟的脸,臂间的力道不知不觉有重了。
面前这人是他毕生所爱,即使手段不光彩,他不惧别人的流言蜚语,谁都别想再夺走他,即使是死,也要拉着一起过奈何桥,谁都不能叫他放手。
有了贪欲,便不可自拔,偷来的温情当了真,此后越陷越深,为着那不切实际的镜花水月,宁愿什么都不要了,也要沉溺在虚幻中醉生梦死。
周围忽的一阵天旋地转,寒山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声,只一瞬间,那些黑黢黢的见不得人的顷刻化作浓烟散去,小弟可爱的面容依旧在,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了肚里。
“霜儿。”
连喂了好几块糕点才把小弟哄好,寒山好笑地看着还在抽抽噎噎打着哭嗝的他,故意吓他,“再收不住,哥哥可就不喜欢你了。”
这可把寒霜震慑住了,嘴里的没有嚼完咽下去,就急忙揪住寒山的袖子叫道,“不准!”
“哥哥你只能喜欢我,不准喜欢别人。”
寒山嘴角一扬,顺着他说道,“好好好,哥哥只喜欢你,不喜欢别人!”
寒霜满意地笑了,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