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碍于牠此刻思绪恍惚,再加上牠本来就不是一个爱於猜忌的性格,因此牠只是疑惑著牠来这是否是要告知自己什么重要之事。
「盖凡,为了白小姐,你什么都愿意是吧?」亜塭摸了摸头顶上的银灰色猫耳,这是牠的一种习惯性动作。
「??」盖凡沈默,没有回应牠类似问句的话语,因为牠知道牠并非在询问牠的意思,而是一种铺陈话题的方式。再说了,要是这真的是一个问句的话,牠也绝对会知道牠接下来的答案是什么,毫无疑问的肯定句。
自从,白出现在那扇牠从未肖想推开的门后时,牠就知道自己将为了她订下何谓深沈的觉悟;在牠如此狼狈落魄之际,那柔弱却又异常清晰的嗓音拯救了已经毫无生念的意识。
从未被他人需要过的牠,此刻却被一名人类的女性所救下,而那瞬间牠便在心中发下了誓言,这卑微、低贱的牠愿意用余生来换取她所求的愿望。
为了她,要牠牺牲一切也甘愿。
牠愿意以焚烧自身为代价,照亮样她逐渐黯淡无光的眼眸。
「仅有一次机会。」那双犀利的琥珀色猫眼捕捉到了那甘之如饴的深情后,牠便满意地摇晃了那藏匿在暗影中的猫尾。
「你能让白小姐得到自由的机会,只有一次。」牠沈稳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起伏,但是牠一字一句清晰的说话方式,却令人不免感到一丝的威吓。
「那??我该怎么做?」盖凡吃力地撑起了自己尚未退去高温的身子,泛白的唇瓣支支吾吾地不知该怎么开口。
「这些你无须担心,你只需要在明日凌晨五点出现在西门就行了。」亜塭收下了抚摸着猫耳的右手,轻推了推单眸镜框同时也伴随着镜鍊的折射光点。
说完这句话后,牠就浅浅一笑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令牠嗅觉难受的房间。
“明日,凌晨五点,西门。”盖凡在心中不停地默念道,深怕一停下来就会忘记了这重要的时间与地点。
能令白小姐自由的机会仅有一次,牠绝对不能失败??但是,牠心中明明祈愿著她能得到她所向往的自由,却又很矛盾地不愿离开她,渴望着牠能伴著她直到她阖上眼眸再也不会睁开的那个时刻,如此这般牠才能毫无牵掛地舍弃这已无痛觉的身躯。
「??」牠仰视著被宁静所遮盖的夜晚,由窗外照射进室内的月光,此刻正轻抚著牠忧心的面容,但也依旧未能除去心中的错愕感。
一人的空间里仅有著无法忍受的孤寂感。
白缓缓地摊开了被紧握到变形的细小纸张,上面用著黑墨水写著“明日,凌晨五点十分,西门边的廊道”,她的视线里全被这短短的讯息所占据了,心底藏不住的喜悅,同时也夹带着忐忑的心态,再过不久她便能从那三人的掌控中得到解脱。
自由是那么的可贵,昔日的她从未思考过这么简单的问题,因为随手可得,所以不晓得它有多么的珍贵。
家人也是这么一回事。
总是不听从父亲与其他长辈们的叮咛,每日都妄想着走出这隐密的居所的她,根本不明白为何他们会如此训斥著试图跑出森林外的她,毕竟她从未体会过兽族是如何迫害、压榨懦弱的人类,又是怎么将他们视为商品陈列在那群纯种兽人面前。
现在的她后悔已来不及了。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报应,不懂的珍惜为何的她,只是愚昧地认为熟悉的舒适圈便是禁锢自由的地方,但是真正出来后,她才理解昔日父母亲的训斥,是为了令自己远离真正的危险。
人类是如何脆弱,在兽人面前根本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好想回家。”白细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泛起泪光的浅色眼眸,桜色的眼角下溢出一颗又一颗透光的泪珠,因为忆起了以不复存在的家人,心中埋藏许久的委屈、难捱一瞬间就使得她彻底崩溃。
她靠在冰冷的玻璃窗面上,指腹轻敲着透明的玻璃,企图用这规律的声响转移脑中那烦乱的思绪。
而打破房内寂静的是一声敲门声,那站在门外的身影并没有转开门把,只是将一个细小的信封滑进了门下的细缝,之后,白便瞧见了倒映在门缝下的阴影没有丝毫地停留,就十分迅速地离开了门前且伴随着渐行渐远的跫音。
白等过了一阵子才开始移动,她其实很希望自己能大步地行走,但是碍于脚踝上的扣环,她根本是花五、六步的精力来走一小步,因此花费了十几分钟才从窗台边来到了房门前。
她跪坐在门前,拾起那封没有任何注记的信封,为了确保自己没有任何遗漏,她还反覆地仔细查看,不过确认过后,纯白的信封袋中唯有的物品便是这把小巧的铜色钥匙。
「该不会是??」白侧身盯着脚踝上的镣铐,接着她迟疑地将钥匙插进了圆形的钥匙孔中。
喀嚓一声,镣铐分成了两半,白皙的脚踝终于重获了自由。
白不敢置信地轻抚著带有些瘀青的脚踝,这不切实际的感受令她倍感惊恐,但是她没有再多想什么,只是一心的认为方才的身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