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面如人面,桐的心里蕴含着难以理解的情绪,指尖抚触,便足以惹得他落下泪来。淮先看着那水光滑落少年面颊,桐不自知,依旧注视在祭器之上,全然不察。
不是哭泣的神色,也并不是悲戚,桐直着双眼,仿若被神灵占据了身体,再不属于自己。没有灵动,不像淮先曾在巷中感受到的那般,这金娄殿的一角,静默无声,却被安静的力量紧紧抓住,将旁观者的意识全都聚集在桐不由自主的泪珠上。
淮先找不出比这更美的景象,连桐舞蹈时的容颜都不能与其相较。灵药也好,神明也好,这些都无法主宰淮先身上的反应——在神殿之中,凝望着神脉传人,欲念之中夹杂了神圣的味道,沉重庄严,刻划rou体,留下令人羞耻的痕迹
紧按着腰上玉饰,摸索着打开衣摆,不敢弄出更大的声响,淮先不能打破室中美景,也不能忽略自己的欲求既然在凤喙草的影响下,男根可以轻易地宣泄,那如今只是这样抚摸,或许也能有所满足
桐不是棠静周喜午之类,更不是厉儿,淮先燃起的火,他暂且是熄不灭的。
若是能够在此刻步入室内,轻触聚Jing会神的少年,一下,只要一下就好淮先几乎是在幻想,他的手能顺着桐的泪水滑过,或者能用手以外的地方,能用唇,或者其他光是想着,那感觉就好像可以直接落在淮先的这些部位,桐的脸颊被灯火熏热了,而泪滴,是冷的。
隔着坚硬的石墙,淮先力不能及,却只能先行抚慰自己叫嚣着要挣脱出来的欲望。分身早已挺立,一如前面被周喜午随意撩拨之后似的,不过是用掌心摩擦,就有黏ye从顶端吐出来;不正常,但淮先不觉得难受,只靠自己的手,便能让下腹忽地一空,尚未泄出,整个人就像从脚底开始浮起,几乎飘在空中,轻盈自在。
偏头抵在墙上,眼角挂在仍旧低语的少年那边,明明是淮先的双手,却又像是桐的双手,一边照顾抖动的柱身,一边照顾后面的囊袋,悉心照料起来。
如果真是桐的手淮先幽幽地想起马车上的事,想起周喜午就这么把他环在怀中,不停地用夷人的话语唤他,唤得他满心错觉,有如桐在身后;眼下不远的记忆在皮rou上复苏,更何况桐与他那么近——淮先的手已然不是自己的,是桐,桐在他身后这样安慰他,回荡在耳边的低声絮语,虽然不明白含义,但就是说给他的情话,比棠静这种老手舌尖玩弄的甜蜜谎言更甚
多少有点可笑,作为娄丁的淮先,在饱尝rou欲的折磨与甘甜许多年之后,想要的不过是这么一个少年的耳畔低语?
不,桐不只是个少年。夷人虽亡,但神脉延续,尊崇神脉,将来必会燃起复兴的念头,也总有办法桐是神明遗留人间的子孙,是一族一国的根基,不仅仅是个少年。
对淮先来说,桐更像是,神明的馈赠,送给他一人的。
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将这馈赠,从枝头采摘下来。淮先不能用过去对待男人的办法来对待桐,贸然行事,会冒犯神脉;比如说现在,他要是带着一身热情冲进室中,与桐相对这有神力之人,想从他眼前逃开,应该是件简单的事吧?淮先对神脉传人到底有多少能力并不清楚,对桐这一支南方神明之力,更是无从谈起,可淮先轻率地表达出自己的期望,一旦桐拒绝了他,那他便再无可能,说不定连远远看一眼的机会都失去了,
神不同凡人。凡人牵挂的东西很多,淮先能给的东西也很多,权势,财富,rou体上的快乐,不是难事;神拥有的东西远胜于凡人,淮先能给的,大概他们早就有了。虽说神脉传人不等于是神,但毕竟是人世间最接近神的人了。
桐会想要什么?需要淮先用什么来交换,他才会将与淮先相当的目光,投注在淮先这个只有凡俗之力的神侍身上?
头一回在另一个人身边感到卑微,贵为王城最重要的神侍,却是低贱到不能更低贱的凡人。
望着桐的侧颜,淮先似乎听见了自己身体的悲鸣,紧了紧双手,疼痛让他耳根一抽,却在其中体味到不同的快乐。
说不定,说不定桐不像淮先也不像周喜午他们,桐是个被奉为神的少年,对情欲之事毫不关心,那么他的手或许不懂该如何抚慰人心,摆弄起淮先的硬物,或许会天真而粗鲁,抓不住窍门淮先不再顺着自己的心意,反而不愿直击敏感之处——力道重了,动作笨了,让人回想起第一次摸上下体的感觉,倒真像是青涩少年所为。
这样的快乐,不是直接附在皮肤表面的,而是郁积在胸口的,近似于苦闷的快乐淮先从未感受过的快乐。只是好像被桐抚摸,就能如此,淮先轻瞥着少年的映在地上的影子,渐渐梭巡到少年尚且shi润的下巴,还有唇,在寒风中有点干燥的唇
那唇贴到淮先的脸上来了,进而是颈部,进而用牙齿拉开他的衣襟,扯开腰带,又擦着他的胸前往下,些许粗糙的触感,将火点得更旺,淮先浑身上下都紧绷着,找不到松懈的机会,只能任少年的唇瓣掀起波澜只有唇瓣,不需要从齿缝间伸出舌尖,下唇的纹路跟淮先肌肤上的细纹契合在一处,又逐一摩擦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