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蓝宝的缠丝玛瑙手环约三指宽,青娘足戴了半个月,腕上的红痕才算消了。
这其间自少不了与他闹腾,只叹她后继无力,回回到最后都被拐去了床上,要不就是书房的大书案,琴室的美人塌......甚或是被抵在绿漪轩窗下的巨岩上......
更可恨他不知从哪儿学的,满嘴里说着什么清水绿萍泛碧漪,玉门潺潺溢香泽......弄得青娘恨不能撕了他的,连爱去的寒碧山庄都好几日不曾去了。
临近端午,这日闲来无事,厨房那边备了食材,青娘便在退步与众人一起包粽子。
常见的糯米、红枣包了些,八宝、莲子的也包了些,又包了rou粽、咸蛋、火腿等,或取竹叶、艾叶,或用芦苇、箬叶......最后用不同颜色的丝线扎好。
因着青娘口味淡,南妈妈又指挥着包了素粽,有的龙船形,有的方形,还有菱形、三角的......样子小巧玲珑,取九只粽连成一串,形状各异,五彩缤纷,看着十分有趣。
到傍晚,期恪还未回来,青娘正吩咐明日依着旧例给各府送端阳节礼,拂云从小筠园过来,称有事禀告。
待进来,她跪下先磕几个响头,道一声“求夫人救命”,再不开口。青娘惊讶,扬了脸叫众人退下,只留南妈妈与计嬷嬷在旁。
拂云这才红着面羞惭道:“不知夫人还记不记得拂羽,她与我一同服侍过夫人......”
青娘想了想,一双常带着笑的杏仁眼浮现在眼前,便道:“她出了什么事?”
拂羽顿了顿,哑着嗓子徐徐道来。
原来,当日青娘被枕鸿枕流两兄弟偷着养在嘉木堂小跨院时,拂羽曾被指派了伺候。后来许氏发作这事,便是通过拂羽与另一个叫簪珥的丫鬟,知道了她三人许多私下里的私隐。
因到底背了主,许氏也不重用,事后叫大丫鬟芭蕉把人打发出去。那芭蕉是家生子,又贴身服侍着夫人,在府里很受些追捧。因拂羽和簪珥是犯了错撵出去的,也不用心,只瞧了哪一家使的银钱多些,便把人嫁了过去。
“......拂羽不知我如今有幸伺候着夫人,只当我还在江府,年初费了好一番功夫,方托人递了信儿去府里,今日才辗转着送到我手上......说、说是嫁的那户人家......根本就不是人!”
拂云抽噎着哭泣,羞耻得说不出口,“那章家兄弟三人,没一个是好东西的......拂羽躲了又躲,到底着了道儿......没法子,闹到了婆婆面前,竟被婆婆一巴掌打了回来,说是她狐媚子勾引.......”
话中之意昭然若揭。
青娘眉头蹙成一团,计嬷嬷也冷了脸。南妈妈听是江家的事,本不待理会,此时也不由变了神色。
“......也逃过,被抓了回去,日子更不得好过.......后来实在没法子,强忍了下来,就、就这么结下了胎儿......”
“那婆婆这才变了一副面孔,每日里好声好气儿,求着拂羽生下来,”拂云拭了泪,一时泣不成声,“谁知,谁知她那嫂子心思那样毒,背地里下了药,生生把个五个月的孩儿打落下来......”
青娘轻轻吸气,吩咐道:“去叫周诚过来。”
......
夜里期恪回来,已是亥时。
他本心里藏着事儿,见青娘依在床上闷闷不乐,不由忐忑,隐隐试探道:“怎么了,看着不高兴的样子?”
“唉,”青娘叹口气,不耐细说,下床推了他去净室,“今日又去哪里了,满身的尘土......快去洗洗!”
服侍着期恪洗漱更了衣。
“在外头吃的什么?”青娘一边给他系着衣带一边问,柔声细语的。
“小厨房里备了夜宵,要是饿就叫她们呈上来。”
“不饿,不必麻烦了。”
期恪看着妻子为自己收拾衣物的身影,心里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
她身上穿着睡觉时的中衣,是桃红色的杭绸小衫。颜色这样艳,她穿着却并不显俗气,反映得肤光如雪,明艳动人。那小衫儿贴着她身子,紧紧俏俏,显得胸脯鼓鼓、腰肢细细的,端的是一副婀娜多姿的玲珑曲线。
她仿佛又长大了些......期恪模糊地想。
他上前搂住人,手从衣襟处伸了进去。
“嗳......”青娘脸如霞飞,拽了他腕子不放,“将军!”
她这般扭着身子回头的姿态总令人无法自持。那春水潋滟的眸子忽闪着,就如投入心湖的碎石,令他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止不住投身其中。
“青......”他压她在人高的穿衣镜前,手去下面扯着裙带。
“不,别撕......”
推拒间也不知谁的手碰倒了灯架,净室顿时一片黑暗。窸窸窣窣的衣襟摩擦中,娇嗔的声音时隐时断,“哎,疼呢......你就不能轻一点......”
原本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