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以来,七王府两位主子久违的相敬如冰,令府中下人战战兢兢,唯恐活计出了错,触了殿下霉头。
萧采芝拆开贺礼,分别是风筝与刻着她名字的印章,均为手制,仿佛两人约好了似的。只是,风筝焦了小半,印章也染上乌色,这令萧采芝更恼即墨清所作所为,整日使出浑身解数刻意避开,自个搬去客房睡,见到了即墨清也装作看不见。
萧采芝出于自保的本能,每日暗中观察着即墨清的脸色,莫名有些发虚。
某日,萧采芝正刻苦练字,无意叩了叩书房门。
无意向来神出鬼没,平日连影都见不着,但只要萧采芝一有什么事,他出现得又出奇及时。萧采芝不知道无意难得主动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我带你去个地方。无意冷着脸说。
萧采芝点头应允,问无意去哪里他也不说,只是叹了口气。
萧采芝扮上男装,同无意一道去了,两人避过人群,到了郊区一处偏僻山庄,她正满腹疑虑,就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萧采芝瞬时满眼含泪,恍如隔世。她来不及多想便跑了过去,直到两人已近在咫尺,才忽地意识到自己七王妃的身份和无意的存在,伸出的手便滞在了空中,进退两难。
萧采芝猛然发现,原来即墨清给她的影响这么深,刚入府时,萧采芝见两人从未有过顾虑,如今却觉得,这样私会有些愧对即墨清。
季寻风不管那么多,死死抱住萧采芝,将想念多月的相思一并融入怀抱。
无意见状,黑着脸避开,杭延忙唤下人将无意请入雅间喝茶,无意摆了摆手,
一个时辰,我就带王妃回府。
萧采芝见到两人,满腔柔肠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幽幽叹气,叹造化弄人。季寻风牵着萧采芝的手,将要紧事先一一道来,
采芝,目前朝中局势胶着,估摸短期内,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要做好从长计议的准备,恐怕,我们再见面的日子并不多。殿下可有亏待过你?
萧采芝摇了摇头。只要她说一句,即墨清倾尽全力也要办到,哪怕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即墨清都会想方设法为她摘来,萧采芝又不是石头心,怎能不动容。
杭延细细端详心上人眼眸,生辰宴离得远,又盛装出席,看不清萧采芝本来面貌。今日一见,发觉她比自己印象中更加貌美,脸庞不复少女青涩,倒是眉梢上一股动人风韵,多了些初为人妇的甜蜜,想起即墨清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传闻,想必盛宠之下,萧采芝应是过得不错。
我只问你一事,杭延凝视着萧采芝,你对他可有意?
话音刚落,萧采芝娇躯一颤,半晌说不出话。面对痴心苦等的两人,她无颜以对,只得默然呆立原地,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萧采芝埋藏已久的、不敢诉之于口的亏心事,终究还是被问到了。
她若是承认,教季寻风与杭延情何以堪?可若不承认,又对不起即墨清和下定决心要好好待他的自己。
萧采芝进退两难,欲言又止。
采芝,季寻风笑了笑,我送你的风筝可看到了?
见萧采芝点头,季寻风又说这是找的京城一家有名的风筝铺,让老板定制了个样品,他再一点点学着扎的,一开始扎得四不像,后来试了很久,勉强掌握了些诀窍,才与原品别无二致。说到别无二致时,季寻风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买的那支风筝,献宝一般递给萧采芝看。
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萧采芝细细一瞅,本想违心的夸赞两句,但实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本来光看季寻风送的,倒是有模有样,结果一看原品,好好的一只飘飘欲仙的鹤,被他扎成了呆头鹅,憨态可掬。
不像么?季寻风故作懊恼的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能以假乱真呢。
杭延好笑的摇了摇头,毫不客气的拆起了季寻风的台。三人有说有笑,闲聊中忘了时间,直至无意敲了敲门,萧采芝牵起的唇角忽然凝固。
萧采芝很想耍小性子留下,哪怕是再聚一会儿,只是想到上次已经害无意领了罚,这次人家好心牵线搭桥,可不能做出背信弃义的事,不得不强忍不舍,跟两人就此别过。
杭延轻抚着萧采芝的脑袋,宽慰她不必太过失落,
以后还有机会的。
他说得笃定,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道,萧采芝心里一宽,冲他俩点点头,约好下次再见。
路上,萧采芝跟无意道谢,他几次三番瞒着即墨清帮助她,她是记在心上的。
此事不必谢我,无意叹了口气,殿下从没有这样待别人,王妃莫负他就行。
萧采芝笑了笑:一码归一码嘛,殿下的心意我知道,但你的恩情也是要报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下次你有什么看中的夜行衣啊、宝剑啊,我给你买了可好?
不用。
那你想要什么?
只要王妃能与殿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