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楔子(2)</h1>
東蘭愣住,一向美豔媚笑的臉孔突兀的空白,好半响沒了聲音,微微低下頭發楞,盤在髮頂的Jing美髮髻對著也沒繼續說話的兩人。明明是個身材火辣的成熟女子,現在她周遭的氣氛與她臉上的神情,都讓人覺得她像是迷惘的小女孩。
明理皺眉望了望非清,眼神無聲譴責:現在什麼情況?你一定要把話說得那麼明白麼?不是每個人都像老子這麼心胸寬大又廣容異端,你現在表演未卜先知把人家小姐的心思講出來,她會開心?等等東總裁就派人來替她寶貝女兒滅口,老子這好心替人引薦的也被你給拖累了!
非清朝明理做了個投降的動作,眼神無奈回應:我什麼都沒打算做,好麼?我也只是隨便就著之前蒐集到情報推理猜猜而已,好麼?若是剛好矇到哪裡能怪我?堂堂一個即將接手生意的大小姐隨便呼嚨就套出話來,是那東總裁要檢討好吧?
獨立的小包廂好一會兒沒有半點聲音,直到明理擔憂東蘭會不會當場翻臉拔槍出來掃射的時候,東蘭抬起臉,露出一絲蒼白的細微笑容,「寧少爺不只是性情中人,看透人心的能耐也教小女佩服。」她拉了拉酒紅豔麗的裙襬,行了個禮,「寧少爺所言小女皆明白,多謝少爺提點,小女銘記於心。只是……」
「雖然此次公事談不成,但寧少爺等會兒是否有閒暇?小女有緣得到一瓶好酒,希望等會兒能與寧少爺分享品嘗。」這一句,那清脆卻略顯低沉的女音越發微小,無端帶上了幾分羞怯的意味。
非清睜大了眼睛,無視旁邊明理猛射過來的嫉妒視線,笑了出來,「東大小姐,等會兒我沒空,很抱歉讓妳失望了。」
東蘭妝點Jing緻的美豔臉孔通紅,掩不住的尷尬讓她變得侷促不安,低頭盯著斜榻前那方血紅的絨毯,覺得眼前有些暈眩,原本淡淡舒心的白煙也變得嗆人。但她還是強撐著,分別朝非清和明理微微點頭,「是小女唐突,少爺不見怪就好。外邊好像熱鬧起來了,小女就先失陪了。」說完,也不等人回應,踩著同色系的高跟鞋就轉身出了紗簾。
非清沒有挽留也沒有告別,他淡淡的吸了口長煙嘴,問著一旁目送東蘭背影的明理,「欸,等會兒我有點時間,想讓你見一個人,有空沒有?」
紗簾外彷彿留戀著什麼的曼妙身影猛地頓了下,不由自主的僵硬停住。看著非清掃過那身影一眼,卻沒有半分多餘的情緒,明理狠狠皺起眉,朝從斜榻上懶懶坐起身的非清揮拳,「寧非清你這混帳!你拒絕美人的盛情邀約,現在卻跟我說你有空要讓我見一個人?」痛惜美女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再混合美女不約自己品酒的嫉妒,明理忍不住嚷了出來,「東大小姐是哪裡不好,還是哪裡惹著你了!?」
非清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神情還是淡漠,「初初見面,哪裡有什麼能得罪我的地方?只不過是懶得與還在家家酒的小女孩子玩耍罷了。」
紗簾外的纖影,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似的急奔而去,就像花瓣上留不住的水珠,明理幾乎可以聽到那對混帳一見鍾情的美豔女子心碎的聲音。明理無語的望著空蕩蕩的簾外,再回頭看看打了個呵欠的非清,氣餒地說道:「這下我肯定,你這王八小子不想跟東氏集團合作了是吧?」
非清撐著頤,寬大的衣袖隨著動作落下,露出藕節一般白嫩的手肘,玉樣的指尖把玩著黝黑光亮的長煙嘴,額外纖長的濃密羽睫低垂,在白得近乎透明的絕美臉上打上誘人陰影。朱唇微翹,「說得是,你這阿呆在今晚總算說對了一句話。」
明理不敢置信的瞪著他,「……當初是你說對東氏集團有興趣,前些日子東蘭自己找上門來,我才應承下來帶她見你的!」他望著嫻雅美麗的至交,不禁心頭火起--他對美麗的人向來寬容愛護,唯獨眼前這個特別漂亮也特別欠揍的例外--「你是女人是不是啊?簡直比我以前伺候過的所有公主女王都還善變!」
「不是我善變,是情報和局勢善變。」非清撐著頤抬眼看他,依舊有一下沒一下的弄價值不斐的骨董長煙嘴,左眼的銀灰、右眼的冰藍眸光,都透露出一絲有趣,「東總裁雖然是東氏集團的領導,但一直有過於寵溺後輩的弊病。我原本還以為他只是玩玩,結果前陣子收到東大小姐接手了東南亞那邊的部分生意--雖然不多,也不是經濟命脈--我還是嚇到了。沒想到他有能幹的庶子不用,還真的放任他最疼愛的嫡長小姐去亂搞他的事業。看來東氏集團被併吞指日可待,但就算是我,要收下個被胡搞之後的殘渣集團也不樂意呢。」
明理睜大了眼睛,「東總裁還沒正式定下繼承人,東蘭那邊雖然有不錯的生意,但她大弟手上有更致命的貨源--」
「那只是東總裁夫人怕家產給親女兒玩沒了,在她死前無法享盡榮華富貴,在比較可靠的小兒子那邊留個底。」非清放開手,又伸了個懶腰,「可是我看那東總裁是聽不進年老日衰的夫人的建議的,還是年輕美麗的女兒更有吸引力,不是麼?」
明理皺眉,「這麼說,還是我多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