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之一 雙生(1)</h1>
原本想著非清會把他帶到某間酒店或者是紅燈區裡,卻沒想到外邊低調裡邊舒適奢華的專屬座車,會駛進緊鄰著繁榮市中心的高級住宅區邊界。迥異於住宅區裡切割分明的獨立氣派豪宅,這些新穎而外觀亮麗的大廈群,因為設備極好,位於交通要地,距離興盛繁榮的市中心頗近,又不至於置身其中而感到吵鬧喧囂,是許多高社經地位的菁英人士首選。
大半夜的,不若幾個街區外夜生活的熱鬧,這棟頂部高聳沒入夜色烏雲的大廈周圍,早是一片深夜的寂靜。
明理率先下了車,仰望看起來很有菁英氣息的高樓大廈,又回頭看看慢一步下車的非清,揚了揚眉,「我知道你家在這兒。但你帶我來你家做什麼?難不成你自己要給我上?」
非清搖了搖頭,嘆息著道:「小理,親愛的小理。你明知道就算我跟男人,我也是個壹號,難不成你自己要給我上?」他泰然自若地抓著人進了守備嚴格的一樓大廳,眨眼間就穿過層層的磁卡、視網膜身分辨識系統等等瑣碎。「我帶你來這兒自然是因為人在這呀。」
明理瞪著他,好一會兒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你這傢伙,什麼時候學會金屋藏嬌了?你不是向來有選擇性的嚴重潔癖、還注重隱私到像個神經病,什麼時候肯讓人入侵你家?連我偶爾來坐坐都被你嫌東嫌西的!」
「他不是別人。」非清安詳的回答,抓著人搭上透明如水晶打造的電梯。
「……你終於要娶老婆啦?」
「當然不是。」隨著幾十層的高度上升,非清眺望遠方繁鬧的絕美面容漸漸染上了夜色,聲音飄渺。「等你見到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明理看著他沉靜的側影,無端被那種濃墨般的寂靜感染,也跟著沉默下來,但並沒有停止心裡的猜想。他與非清從小學起就是個竹馬竹馬的關係,雖然沒有更進階發展成好基友,但倆人從此的命運線也自此緊緊絞纏一起,密不可分了。可是這麼多年,他還是沒法看透這名摯友的心思,自然也猜不出能夠突破摯友心防的人物,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電梯帶點懸浮感的停駐在某個樓層,非清引明理出了電梯,原本漆黑的廊道在感應到來人時,剎那間燈火通明。一瞬間無法適應光亮的眼睛微微一瞇,待看清楚廊道是如何的金碧輝煌時,明理忍不住喃喃的讚嘆,「說你是個敗家子還真不虧,明明是個沒什麼人敢隨意上來的樓層,還白費許多錢置辦這些騷包的玩意兒。」
一路走過,大片切割出沉沉夜色與輝煌燈火的景觀玻璃,羅列了整條筆直長遠的廊道的一側;另一側裝潢得華美氣派的牆面,還大大小小的懸了幾幅色彩濃豔的油畫,有些Jing緻的花瓶與骨董就這麼點綴在路旁。
非清也知道明理指的東西,不由輕輕一笑,「這裡只是個分界,我住的地方還在樓上呢。」繼續帶著人往廊道的盡頭走。
位於黃金地段的龐大建築群,是非清花了點心思從一位富商手底搶來的,握有「黑翼」可怕犀利的力量,要擺平什麼法律及權利問題宛如桌上拈柑。所有權拿到手之後,非清讓全部有所連結的大廈群頂層全空了下來,也留下幾棟最方便出入的大樓的第二高層,不讓人隨意進出。水晶似的透明電梯就只能抵達幾棟樓的第二高層,他平日要回家得要搭電梯到五十一層的第二高層,走過長長的廊道,通過嚴密的保全系統,再往上走樓梯爬一個樓層,才看得到他家的大門。
以往向來只有他一人進出,前陣子又多了一個人,今天更是極其罕見的多了位客人。
通過廊道底嚴密的保全系統,進到了一個有迴旋樓梯的隱蔽小房間,往上抵達五十二層最頂樓時,原本有中古世紀華麗貴族風格的裝潢猛然一變,變得清幽素雅的宜人。沉重的黑木門扉外的空間,跟其他地方比起來不算大,卻擺上了好幾套古舊木質的桌椅,散發著淡淡的香氣,襯著雪白砂牆上的幾幅字畫,與錯落有致的眾多芬芳蘭花。
「拿去。」走到懸著一幅十字繡山水圖的大型鞋櫃前,非清從懷中抽出一張純黑的磁卡扔給明理,就坐在一旁的鞋凳脫起腿上裝飾繁複的鞋。低頭懶洋洋著悅耳的少年嗓音,「先開門進去吧,我要脫這鞋功夫可大了。」
明理喔了聲,在寬闊得足能進出兩架半掀開的三角鋼琴、切割成四扇黑木門扉的門邊,找到了藏在蘭花素燒陶盆下的科技痕跡,很自然的用磁卡感應,隨即開啟了最靠近的一扇黑木門。
西裝革履的明理拖起鞋,遠比喜愛寬大飄逸華裳的非清快多了。既然非清讓他先進去,他也就不客氣的踏進只有一小方燈光、黑黝黝的玄關。不經意地抬頭一看,卻不自覺屏住了氣息。
兩點詭譎的幽光在無盡的黑暗中閃爍,明亮飄忽。且慢慢逼近。
「嚇啊!」明理嚇得退了一步,差點兒就被有點高度的門檻給絆倒。
「大呼小叫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脫完鞋的非清站在明理身後皺眉。
「那那那……那個、那個是什麼東西!」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