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楔子(1)</h1>
重重疊疊的朦朧落地紗簾後,水煙繚繞,昏暗曖昧的燈光使雅緻包廂無端生出幾分魅惑,一名樣貌甜美可愛的女孩正伏在地邊厚厚的血色絨毯上,姿態乞憐,小動物似的用嬌嫩面頰蹭一個少年模樣的男人放到地邊的小腿,一面發出nai貓般的嗚嗚輕yin。
慵懶地靠在玫瑰艷色的斜榻,一襲Jing緻賽雪的白衣的少年微微瞇著眼,咬著一桿長煙嘴,深色的光亮長柄從朱紅的唇間延伸出來,莫名撩撥得人臉紅心跳。地邊撒嬌的女孩看見對自己暗示無動於衷的少年一流的美色,也不禁垂涎三尺,一面更誘惑的磨蹭少年雪白的小腿,卻也一面仔細注意不要沾上什麼東西,省得惹動這個有潔癖的少年的脾氣。
面對女孩早已渾身解數的挑逗,少年卻遲遲沒有反應,女孩不禁氣悶。嬌嫩的唇叼著少年樣式Jing巧的衣角,女孩圓滾滾的盈盈大眼睛揚起,掠過Jing緻華貴的白衣,瑩透白皙如玉的手臂,斜斜執著的黝黑長煙嘴,神情淡漠的絕美臉龐,最後停駐在極長的如緞黑髮上,墨瀑似的披散在身前及身後倚靠的斜榻上,漂亮得令人移不開眼。
女孩愣愣的,知道自己對這種貌似霸道、掌控欲強烈的對象,採取的是引人垂憐的模式,用卑微的姿態去廝磨對方的腿腳,卻突然被蠱惑似的想要撫上那頭美麗的黑髮。
「我還想你人在那兒呢,結果在這兒偷懶!」隔絕外面宴會廳吵鬧的紗簾猛地被人掀開一條縫,探頭進來的是張俊朗的英氣面孔,看到此時裡面沉寂卻曖昧的氣氛,神情不禁因為消不了的怒氣而微微扭曲,在看到女孩要觸到少年散亂在榻上的髮絲時,更是臉色大變。「喂喂喂,別亂來啊小姐!手收回來收回來,會沒命的!」
女孩被突兀闖進這壓抑氣氛的男人大力往後扯了下,驚呼了聲,但也清醒過來,看看安靜垂下眼簾的少年,瞪得圓圓的眼睛又轉過去看身後抓著她的男人。男人見到女孩臉上滿是驚詫還有一絲絲掩藏不住的不滿,不禁翻了翻白眼,悻悻鬆開了女孩纖細的胳臂,「老子這是要救妳,不領情就算了。」懶得去看女孩不解之後委屈的神色,男人敷衍的揮揮手,「先出去吧,我和這位先生『有話』要說。」提到某個關鍵字時他還咬牙切齒的加重了語氣。
女孩知道能參與這場宴席的賓客通通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偷偷瞄了眼斜榻上的少年,低了低臉還是退出簾外。男人目送女孩出去之後,立刻瞪向斜榻上慵慵懶懶的少年,少年卻只是煩躁的吸了一口長煙嘴,別開臉吐出裊裊的白煙。
「你又想亂造殺孽。」男人--明理凝重地看著少年。
少年--非清又吐了口白煙出來,瞇眼。「你又毀了我的樂趣。」
「殺人算什麼樂趣?」明理沒好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這浮屠大概滿坑滿谷去了。
「看觸犯禁忌的人死得其所自然有趣。」非清懶洋洋的把剛剛施捨給女孩磨臉用的小腿擱回榻上,視線又透過霧濛濛的煙幕看人,游移而模糊的,「進來打擾我享用樂趣,有什麼話要說?我還以為你會在外邊被某個野女人拐回家,然後死在那個女人的肚皮上呢。」
「你--」明理為之氣結,「來之前就跟你提過的,你又給忘、不對,你肯定從一開始沒打算記得!」
「反正你像個老媽子一樣麼,管東管西不許這不許那的,時候到了自然就會來提醒我了。」非清懶懶的語調還是沒變。
明理狠狠瞪著非清,但看非清還是一副慵懶又無所謂的模樣,明理在內心裡默數了三十秒的圓周率,才不會立即撲上去掐死這個老是戲弄他又特愛惹麻煩不知收斂的損友。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內心的想打人的衝動,明理才聲線平板的跟吞雲吐霧的非清說道:「今天來之前跟你提到的,要替你引薦一位小姐,你這副死樣子到底要不要收起來?」
非清低頭看看自己華貴的白衣,又看看慵懶斜倚的姿勢,再看看嘴裡咬著的長煙桿,最後遠遠的朝明理生無可戀表情的臉吹了口氣,頓時白煙裊裊,加深了煙幕的一層晦暗。瞇起眼,非清笑道:「再怎麼裝也是假的,要交友不如真心真面目的來。所謂雀屏中選?」
透過半隱蔽式的小包廂裡充斥的水煙及白煙,從挑高天花板垂落下來的及地紗簾,非清還是看得見外邊有一曼妙的影子綽約。
「寧少爺果真性情中人,小女佩服。」一清脆又略顯低沉的女聲自外邊傳來,一隻纖纖素手掀開了簾幕,露出一張妝點Jing緻的美豔臉龐。身穿火辣酒紅的的低胸晚禮服,身材極度姣好的女子娉婷而入,對著揚起眉的非清嫵媚的笑。
明理朝女子點了點頭,然後跟非清介紹道:「這位是東氏集團的千金,東大小姐東蘭。」語氣回溫了些,畢竟外人面前不能太失禮。
「哦,幸會。」非清懶懶的咬了長煙嘴,「我是……」
有些急躁的截斷他的自我介紹,名為東蘭的美豔女子姿態婀娜的往前幾步,毫無距離感的媚笑,「小女知道,寧非清寧少爺對不對?久仰大名。」描繪艷紅的玉樣指尖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