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洛怀霖醒来后习惯性地在塌上盘膝打坐,刚开始运气,丹田便感到一阵酸软,内力还没凝聚成形便散了。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昨天吃的那颗夙罂的缘故?不对,不应该啊……
洛怀霖起身慢慢踱到书案旁,将灯罩掀开,又看了一眼堆在一旁的酒壶,不由地摇头苦笑。
父皇他可真是记仇啊……
自己用这个法子算计了他一次,他也要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西蜀的化功散无色无形,燃烧后遇酒气才生效,洛怀霖瞅了眼烛台低那厚厚一层足有一指高的淡黄沉淀物,内心感慨父皇真是好生大方,自己费了好大劲才弄来那么一点,西蜀这是进贡了多少给父皇,才舍得这般用量?
怪不得昨夜走得那般干脆放心,洛怀霖轻叹了口气,看来父皇这次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困死在这里啊……
短暂还是永久,是爱亦或索取,所谓爱欲与性欲,父皇他现在对自己到底是哪种更多一些呢?或者说,父皇他还会将这种情爱持续多久呢?等到自己不再少年,骨骼发育得不再像个娇小男宠,皮囊也变得不再紧致,他会渐渐厌弃自己吗?
洛怀霖忍不住在心中嘲笑自己,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像个深宫妇人一般计较这些,这在从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吧……
清晨的微风带着昨夜浓重的露气从窗口吹了进来,将案边的一卷诗词集翻起几页来,洛怀霖偶瞥了一眼,抬头一排写道——“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
洛怀霖当即笑了笑,眉头舒展道:“也是,与我而言,身留即心留,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洛怀霖调整好心态,重新打量了下周遭的布置,发现竟与天策府的泼墨轩有些相似,由此他判断这里应当是洛昊天的私人领域,所以无人敢无召随意踏足。
洛怀霖心中浅浅松了一口气,毫无身为犬奴自觉的他开始各种翻看这里的东西,试图窥探到一点他父皇的隐私。
“咯哧咯哧——”机关链条转动的声音响动,洛怀霖隔着屏风抬眼望去,隐约看见缓缓上升的铁笼中有个纤瘦的身影。
这身形莫名有些熟悉啊……洛怀霖看着心头一动,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看这塌腰耸tun爬行的姿态,显然是个受过训的性奴,这不禁勾起了他心中的好奇,这是哪个胆大不怕死的,敢来这里招惹自己?
洛怀霖用力撑起手臂,让自己看起来很是轻松地坐上案台,手肘垫在膝盖上撑着下巴,颇有几分村头恶霸的气势,恫吓道:“你是谁啊?知道这儿什么地方吗,就敢上来。”
那身量纤瘦的人儿闻言忙加快步子,爬到洛怀霖跟前不足三步的距离,抬头的瞬间眼里满是懵懂惶恐,随即娇弱弱地喊了声:“哥哥。”
洛怀霖闻言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这……这搞得鬼?!他第一反应这该不会是父皇跟哪个异族女子给他生的便宜弟弟吧?因为这家伙的脸蛋儿长得真是Jing致漂亮,长发乌黑柔顺,一双眼睛还是异瞳,一棕一蓝,显然是中原人和外族人的混血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洛怀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奴是跟您一样的人啊。”男孩无辜地撅着嘴,一副好似受了委屈的样子,他看了眼洛怀霖脖子下悬的玉牌,神色晦暗地低头道:“不,奴比不上哥哥,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福气的人了。”
如此讲的话,洛怀霖大致猜出了这人的身份,他从前是听闻暖风阁里养着个颇为受宠的性奴,现在看来就是眼前这个啊……
嗯,他承认,这家伙容貌姿色确实不错。话说这还是洛怀霖头次在美貌方面展现得不太自信的时候。
“哥哥,奴想——”
“诶,停停——谁是你哥哥,别乱叫!”洛怀霖受不了这人一口一个哥哥叫着,直让他想起父皇后宫里那些个惺惺作态虚情假意的那些女人,表面姐妹互称着不知道多亲密,转眼就能背后捅刀子,恶毒咒骂那都是常事。
“哥哥名字里有个霖字对吧。”男孩依旧一脸懵懂无知的表情,只是语气却异常淡然。
“说了不要叫我哥哥,因为你——不——配!”洛怀霖直接恶狠狠地一巴掌甩了过去,将那如身子如波斯猫一般柔软的男孩扇倒在地,漂亮的脸蛋儿上赫然出现一个鲜红的掌印。
洛怀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火气,但心里无由地就很暴躁。其实这种表现已经不仅仅是吃味了,显然心思细腻的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男孩……他的身形还有……说话的语态……动作神情很像……很像从前的自己啊……
男孩趴在地上,嘴角渐渐肿起,艰难地咳了两声开口道:“对…对不起,您不要生气。”
“只是奴马上就要…要走了,想跟您说说该如何照顾陛下的事情。”
洛怀霖几乎立刻开口驳斥道:“不劳你Cao心,他的喜好我都清楚得很,不用麻烦你来跟我交代这些。”
洛怀霖心里觉得既荒谬又好笑——我作为他养在身边十六年的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