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洛怀霖自己都挺佩服自己有胆说出这话的,可没成想他父皇既没有对自己的幼稚言论不屑一顾也没有嘲讽他的不自量力,反而还颇为认真地思忖了会儿,随即点了点头道:“好。”
“什…什么?”洛怀霖有些傻眼,洛昊天开口的瞬间他其实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说说你的计划。”
“您…您认真的?!”洛怀霖瞪大了眼睛问道。
洛昊天瞬间收紧手中的绳索,将洛怀霖拉到跟前,压低了声音道:“我在你心里,是个随便做出承诺的轻浮之人吗?”
“不,当然不是。只是……”洛怀霖不明白洛昊天说这话的意思,但自知阵脚已乱,期期艾艾道,“我…我还没有想好。”
“没有想好?”洛昊天低低笑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洛怀霖,缓缓绕到了其身后。
“你倒还真敢想!”洛昊天说着朝洛怀霖的腿弯处踹去,将人直接踹得趴倒在地。
“口无遮拦,自信过头的苦果你还没有吃够?”洛昊天抬脚踩在洛怀霖撅起的屁股上,“你就是个注定一事无成的废物。”
洛怀霖被说的有些气血上涌红了眼,一时有些失了理智,低声嘶哑道:“我不是废物,我不是!”
“就算我想好了,你想过吗?你舍得撇下这一切吗!这对你我来说,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东西,所以我想不想有意义吗!”洛怀霖回过头红着眼怒吼道。
你怎知朕没想过,洛昊天微微闭眸,上次在教刑司甚至刚刚在凌影司的地牢里,他都不止有一次的念头想与洛怀霖一起逃离这权力的枷锁,可是正如洛怀霖所言,这对他们而言太过不切实际,太过奢望了,他们的身份所影响的不仅仅是他们个人的命运而已,这关乎天下太平,关乎万民生息。
“所以,朕要教你。”洛昊天此时明显已经顾不得装模作式掩盖身份了,他用力地一脚踩在洛怀霖的椎骨之上,直接把人给踩趴了,“既然知道是不切实际的东西,就不要开口,否则只能给你带来无谓的灾祸。”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没有足够的实力,就不要轻许诺言。”
“是,我知道了。”洛怀霖艰难地说道,腰身在强大的重压下根本无法动弹,他感觉到父皇的功力仿佛又恢复了,甚至更深厚了一些。
“滚起来,给朕爬回去。”洛昊天顺手震断了一根柳枝,手腕一翻就往洛怀霖身上抽去,斜贯着从背脊到屁股都被照顾到了。
洛怀霖疼得浑身一颤,却只能半支起身子,跟着绳索牵引的方向,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爬行,手骨膝盖都被硌得生疼也不敢吱声。
虽然这是条鲜少有人经过的隐蔽小道,但洛怀霖还是怕碰见外人,羞耻地不敢抬头,只顾着闷头爬,以至于他猛地抬头一看,都不知道自己这是爬到了哪里。
只是这地面纹路有点眼熟,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瞬间反应过来刚刚那条小路原来是通往甘泉宫花园的,此时已经到了后方随墙门的入口,因为平时这里都是负责洒扫的宫人出入,所以是一个连名字也没有的月洞型小木门。
洛怀霖知道这处,还是因为从前还住在甘泉宫偏殿的时候,自己在花园玩捉迷藏的时候预先踩好的点,想从这小门溜出宫玩,结果那天正好上钥了,于是他发现旁边有个狗洞,没成想头刚刚钻进去,就被从天而降的影卫给扒拉了出来,沾着满身泥巴杂草就被带到了皇帝跟前,被父皇一阵数落,当场拎着他的颈子扒了衣服,就扔到浴池里洗涮去了。
凑巧的是,今日这门好巧不巧地又锁了,洛怀霖爬到门前,怯怯地回望了一眼洛昊天,憨笑了两声,“门锁了,进不去。”
“你的门在那边。”果不其然洛昊天朝一旁的草丛里望去,又往洛怀霖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洛怀霖见装傻耍赖无用,只能往草丛深处那个狗洞的方向爬去,一边爬一边嘟囔着:“这宫里做事的人也太不尽责了,这狗洞都十年了怎么也不填起来,这万一要是有刺客怎么办!”
洛昊天哼笑一声,身形一动便踏上了墙檐,“你见过哪个刺客爬狗洞进去行刺的,只有无名鼠辈行那见不得光的事情才会。”
洛怀霖见洛昊天翻墙的动作如此娴熟,不禁怀疑他父皇从前是不是也经常这么干?
“呵,是啊,普通刺客像你这般在宫里翻墙,早被万箭穿心射死了,爬狗洞说不定还能捡一条命……”不过这话洛怀霖可没胆说出口,只在内心默默吐槽着。
说着,洛昊天已经在墙那头落了地,掸了掸衣摆道:“别磨蹭,快些。”
其实这洞对于洛怀霖目前的身量来说还是小了些,不过好在洛怀霖学过普通缩骨的功夫,稍微施展一下也能勉强挤进来,只是身上还是被蹭脏了,洛昊天看着皱了皱眉,朝洛怀霖伸出一只手。
洛怀霖忙一脸欣喜地去抓,以为父皇要扶自己起身,没成想却搭了个空。
“把绳子叼过来。”洛昊天迅速地抽回手,冷冷吩咐道。
洛怀霖抿了抿嘴唇,他觉得父皇肯定是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