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峰拿着洛怀霖给他的一张名单细看了看,发现其中几个还是在朝二十多年的重臣,面色为难道:“殿下,这……不好办啊……”
洛怀霖眉头一挑,指了指跟前几个已经被押上刑架的几个宫人,“你审这几个也是审,何不再来多些凑个热闹?更何况我写给你的这些很有可能是这些棋子的幕后主使呢!”
纪峰有些为难地赔了笑脸,“这其中还涉及朝廷官员,还是需得请示一下监察院那边吧。”
洛怀霖讳莫如深地一笑,两指从纪峰手中缓缓抽出名单,“如此这般,那这份功劳就跟你纪头领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纪峰面色犹豫,其实他内心很清楚洛怀霖在坑自己,想借自己的手帮他做事,但这何尝又不是个押宝的时机,他可不像皇帝身边的四大内官那般地位稳固,深得信任,早为自己寻好退路尤为重要,洛怀霖历经这般还能复起,可见皇帝待他恩宠一直就不曾减过,此时不抱其大腿以后怕是抱不上了,可是对方为什么不选择他曾经的亲信魏昶而选择自己呢?
“我只是给了你个方向,你不领我的情也行。”洛怀霖说着便抬脚往外走去,随手指了指旁边那几个正绑在刑架上浑身浴血的宫人,“别怪我没提醒你,三天之后这几个人都会暴毙身亡,所以你最好能在这三天之内撬开他们的嘴。”
“殿下留步!”纪峰忙抬手拦道。
洛怀霖缓缓勾起嘴角,停住脚步,但没有立即转身。
“您到底什么意思?”
洛怀霖转过身,眼神往两侧瞥了下。
纪峰会意地挥了挥手,整个堂厅不一会便清空了,他把洛怀霖领到内厅,拿密钥进了内室。
洛怀霖四处转悠打量了下,“这里就是魏昶把你们骗倒迷晕的地方吗?哟,还给你们弄了个大通铺啊~”
洛怀霖说着就坐了上去,可屁股刚一挨上,就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诶——”
差点忘了自己屁股还是肿的呢!洛怀霖赶紧揉了揉,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远离了这又硬又长的石炕。
“殿下,这下总可以直言了吧!”纪峰此时可没心情听洛怀霖说闲话。
“纪头领,别急啊!”洛怀霖笑了笑,随即神色逐渐凝重道:“按说我应该比你更急的,毕竟我是真的……没有多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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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日的惯例,洛昊天沐浴过之后便会进到寝宫内一个特殊的小房间,焚香静气半个时辰才会出来,但今日他破例地没有进去,反而命人封了此处,任何人不得擅入。
多年痼疾正随着体内流转的真气逐渐愈除,加之刚刚沐浴过后身子清爽,洛昊天的心情无疑也是激动的,但常年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端倪,所以感到空虚的他急切地想见到洛怀霖,想把这孩子搂进怀里亲热,想与他分享自己此刻的心悸。
而他清楚,自己这种难以抑制的心悸,只能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发泄。
“清风,你怎么回来了?”洛昊天换了身帝王常服,正准备亲自去凌影司接他的宝贝儿子,就看见清风急冲冲地往寝宫方向来。
清风先是一愣,“陛下,您……没事?”
“朕能有什么事?”洛昊天嗤笑一声道,但他看清风一幅懊悔神态,便猜到了七七八八,“你又被那小混蛋骗了?”
清风此时也反应过来,单膝跪地低头道:“奴才有罪,小主子说他感应到陛下这边出事,自己身子有伤走不快,一脸急切地让我赶紧回甘泉宫察看,所以就——”
“这你就信了?清风,你向来不会说谎。”洛昊天冷着脸呵断道,“说,他到底想做什么?”
“主子,我……”清风其实也清楚洛怀霖有八成几率是要支开自己,可关乎陛下安危的事情,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奴才该死。”清风也不愿为自己开解,只是低头认错,“小主子说……他要狐假虎威,估计是找纪峰去了。”
洛昊天自然清楚清风没有撒谎,更知道洛怀霖利用的就是清风对自己的忠诚,而且这种忠诚往往是不需用理智去分析的。
哎,有利有弊吧……
洛昊天心中无奈,抬了抬手,示意清风起身。
“通知焦雨轩那边,备好朕吩咐的东西。”洛昊天说完一脸漠色地转身回了寝宫,换了一身玄色劲装,带上了银色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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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单只不过是个幌子,当然你能牵扯进去一两个,也足以令父皇起疑了。”洛怀霖压低了声音在纪峰耳边道,“回头陛下传你去问话,你如实回答就是,不用顾虑许多。”
叮铃铃——,门边受机关牵引的铜铃铛响起。
纪峰眉头紧皱,“外头来人了,殿下。”
洛怀霖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摊了摊手道:“我就说我没多长时间了吧。”
随即跟在纪峰后头,垂头耷脑地走了出去,刚踏出内室门口,就被一黑衣人从后头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