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门口,大喊着爸爸,快出来,妈妈要见你,可喊了好些声,嗓都哑了,乔昌平都没出来。最后硬是他大伯父把他拖回病房,可那时那最后一缕神魂已经散了,佳人已经香消玉殒了。
方秋娴离开以后,从前亲昵的两父子之间便有如增了一道无形的隔膜,且越来越深,没有退却的趋势。
争吵成了常态,冷暴力更是生活的必需品,因为乔以清不满他母亲生命最后一段时光里,乔昌平的所作所为。
这一段往事已经有二十余年,父子之间针锋相对也已经是乔以清习以为常的了,可为什么这一次乔昌平入院,他心里起了些异样的涟漪呢?
宋清瑜伸出自己的手,递给他,乔以清略不解,但还是缓缓牵过,却不料她从沙发上站起,往前走去,他亦只能跟上。
整齐的办公桌上堆放着各类文件与资料,电脑也占据了不小的席位。可乔以清的注意力仍是被那矗立着的相框吸引,他缓缓伸出手十分珍重地拿起,木制相框里正是多年前方秋娴风华正盛时的照片。
佳人笑魇如花,一双含着满波碧水的眸子好似正在与你对视,她望向你的灵魂深处,叩问你的心灵。
相框被擦拭得很干净,可平滑的纹理仍说明它已经历了不少年月,乔以清用手抚了抚隔了一层玻璃的照片,然后放回原处。
家里方秋娴的照片,全被年幼的乔以清独自收集起来,没有分给乔昌平一张,因为觉得他不配,可这张他却从未见过。
桌上有一本摊开的书,还没来得及合上,磨损的边页也看得出主人时常翻动,所以一张类似于照片形状的卡片反放在书页里,显眼又刺目。
乔以清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伸手轻轻拿了起来,却叫他没有想到照片上的主人公竟然是他自己。
准确的说是十九岁的乔以清,照片里的他正穿着一身学士服,一手拿着刚刚出炉的学位证,对着镜头便是微微颔首一笑。
他从没寄过照片给乔昌平,却记得本科毕业的时候,大伯母苏洁一时兴起,叫他拍了穿学士服的照片寄回国来。若没记错同这张是一样的,乔以清摩挲着边角已经蜷起的的照片,好一会儿都没说话,但最后也只是放回原处。
“走吧。”他哑着嗓子开口。
宋清瑜有些痴愣,她进来的时候只注意到了桌上的相框,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书里夹着他自己的照片。
现下,他好像更低落了,可她明明只想证明,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母亲还在他父亲心里。怎么弄成了这副窘境。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病房,乔昌平见他们回来了也很是高兴,只是瞧见乔以清一脸凝滞不由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等他发问。
乔以清已经开了口,“我带清瑜来和你告别的,时候不早了,我先送她回去,你待会中午想吃什么?”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冰冷,可那双无神的双眼却出卖了他。
“以清,你怎么了?”乔昌平也难得温和做了一回慈父,呐呐开口。
“不用你管。”乔以清的声音很大,甚至带了些孩子气的固执。说完他自己也呆愣了,开了门只往外走。
宋清瑜回过神来,只一个劲儿给乔昌平道不是,说他遇到点事,让他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乔昌平苦笑,果然他们父子之间是处不好的了。
“清瑜,我想静一静,先送你回去吧”
宋清瑜追出门去,身前的人只留下这样一句话,然后便长腿一迈只顾着往前走。
自那天的不欢之后,已经又是三天了,乔以清主动给宋清瑜道了歉,说他那时心绪不好,让她万勿见怪。宋清瑜自然知道原委,只轻轻长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上,她不可能同他生气。
反观病房里,气氛又降至冰点,乔以清虽然还在尽心竭力照顾服侍乔昌平,可基本已经不开口了,连前来探病的人,他也都懒得再搭理。乔昌平也只能无奈默默苦笑。
他要么全心关注照顾病人的事,要么已经开始和秘书联系,沟通工作。只把病人当空气。
直到这天。
“你在闹什么,你现在根本不能出院?”
乔以清语气很不好,甚至说是生气也不为过。
“我今天必须要出去一趟,很重要。”
乔昌平亦是不甘落后。
乔以清不知他所说的很重要有多重要,只是乔昌平根本就是铁了心一样,他根本劝不了。
☆、破冰
在医院的这些天,乔昌平一直都避免与他再度争吵,面对乔以清情感上的冷漠,他已经习以为常,近来甚至带了些对他这种冷漠的纵容,但今天乔昌平却异常固执。
“以清,我今天必须出去一趟。”
乔昌平十分坚定地看着面前的儿子,眼睛里的执拗团在一起,变得无比明亮。
父子两人还在僵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却过来了,他看着比乔昌平要年轻几岁,但同样也是华发早生。
医生看着面前的场景,温声开口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