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胜局已定,手无寸铁的黄储,黄储大喊着:“你们徇私舞弊——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乱抓人?!你们没有理由,你——”
“你要证据吗?”
忽然有个声音,让吴越两只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他以为事情已经出轨到这个样子,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更震惊的啦。
可是偏偏就有。
战士们分开一条道,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头走出来,林泉拿着一只档案袋,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他先是看了一眼吴越,要不是韩今宵在旁边站着,吴越几乎忍不住就直接跑过去给这混球一拳再加狠狠一脚,然后抱住他啃死他捶死这混蛋算了!
林泉朝吴越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但当他扭过头看向黄储的时候脸上又没有了任何笑意。
一群人都走过去,林泉走在最前面,把牛皮纸袋摔在黄储眼皮子底下。
“要证据吗?这里头都是。你老子已经认罪了,你怎么着?这些账本,官员的供词,任马力的供词,你家里搜出来的赃物,你也要看看吗?”
黄储近似疯狂,他简直像是一只随时会扑上去咬死林泉的疯狗,可惜疯狗此时已经被人按着:“林泉你个孙子!!我把你当兄弟——!你!”
“……老子只有俩兄弟。”林泉鄙夷地看着他,“闹架了也不会掰。你大爷的瞎了眼看不清。那老子提点提点你,一个是这个混账东西——”
林泉脸一偏,站在朱红旁边的曾东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林泉没去
看吴越,他也不好意思去看吴越,他就说:“另一个在被告旁边杵着呢。”
“林泉你麻痹狗娘养的东西——!”
林泉不理他,林泉说:“你差点没害死我兄弟,我不过搜你点证据,也算咱俩做过几个月的朋友,不亏欠你。”
吴越喃喃地:“我说你小子这几个月都死哪儿去了,原来你……”
林泉和吴越闹翻之后,最初确实是气不过,自甘堕落地和黄储一帮人厮混在一起。后来在吴越失踪的那段日子,着急的不止是吴越的父母,林泉也是寝食不安。再后来,吴越在医院被发现,清醒后一直在替韩今宵辩护,别人不相信他,林泉呢?
林泉信。
所以在随后的日子,林泉刻意没有和吴越接触,故作决裂彻底的模样,依然与黄储这些人混迹在一起,搜罗着未来吴越一定会用得上的证据……
乱了,都乱套了。林泉在掰数黄储干的事情,吴越在陈述当初悬崖边命案的经过,死者家属的情绪像chao水般难以控制,维持秩序的法警根本阻拦不住,吴建国的兵在帮着维护现场的秩序。
审判无法进行,只得权且休庭,韩今宵要被人带下去,吴越跟着下去了,说要和韩今宵单独说两句话再走。
门一关,外头的喧哗和聒噪似乎再也和他们没有关系,周围的法警也只好全充木雕泥塑。
吴越说:“你死不了的。”
“嗯。”韩今宵说,“老子彻底被你整成个死不了的货了。”
吴越只是笑。
韩今宵伸出戴着手铐的大手,去摸了摸吴越的脸:“……值吗?”
吴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才关了没一会儿的门忽然“砰”地开了,吴越长眉一拧一边回头一边已经开骂:“老子说了不会惹事!就他妈谈两句你们至于——”
哑了。
吴老爷子冷冷站在外头,接着他孙子的话:“至于什么?”
吴越对老爷子的服从那是从小训练,简直是条件反射性的。他立刻老实,放开韩今宵,站到一边:“……爷爷。”
“你真能耐了你!!”老头子被他气的高血压都要上来,挥手就是一拐杖抽在了吴越腿上,那声音周围的人听了心都猛抽一下,更别说吴越是直接承受的。被打了的吴越腿倒是不弯,也闷着一声不吭,由老爷子又一拐杖狠狠抽下来!
自从吴越成年之后,老爷子就再没打过他。人老了,心就软了,这些年他爷爷是一年宠他胜过一年,但现在不是了,现在吴老爷子抽他的力道即便是吴建国都不可能下的了手。
韩今宵在第一棍子下来的时候就想去拦,被吴越侧手拉住了衣摆,不易觉察地摇了摇头。紧接着眉心蹙皱,又是闷声不吭地受了一棍子。
“挂着个警衔是让你威胁人家局长去进押送车队的吗?!你警校同学是让你胁迫着去盗用刑侦手段查人的吗?!这个法院是给你搭的戏台子,让你演一出秋菊打官司的对吗?!你丢人不丢人?!!”
老头子气的直骂,骂的又咳嗽,抽着吴越的拐杖又狠又毒,但举着拐杖的手却颤抖的厉害。
旁边有人在劝:“老司令员……”
老头子充耳不闻,拐杖怒指吴越的鼻子:“给跪下——!”
“……”吴越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老爷子乃是民国生人,骨子里刻板,但让他跪下这二十五年不过两次,上一次是因为误会他偷了小学同学五块钱。有孙为贼让老头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