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好几天薛斐都是郁结的,就好比现在,他瞧着面前寡淡的汤汤水水,提不起半分食欲来。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瞧着就生气。
先前好容易适应了齐折做的菜,现下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的,全都大变样了。
可又不能当他面说“我讨厌这些”,只能暗自憋着。薛斐装模作样惯了,现在倒也吃了这个的苦头。
妄想用神色表现出来,可齐折那厮急得很,根本就不管他吃没吃,烧完就回房摆弄那些破玩意去了。
薛斐心里气,嫌这人刚没装了两天样子又变回原形,桌上全弄一片讨人厌的绿。
第二日的时候急急忙忙间被叫醒了,齐折穿好了衣服站在他床前,嘱咐说:“我今天去赶集,饭食提前备下了,放在桌上。吃的时候别忘了热一下,我可能会晚些回来。”
薛斐眨眨眼,天都还没亮,他哪里听得进去,只胡乱答应了两声。
等日上三竿,面对着空空如也的房子,薛斐才算是缓过神来。
桌上放着许多样东西,有不同的菜式和几盘糕点,旁边摆着一壶泡好的茶,甚至椅子上还放着一篮刚摘下洗干净的果子。
薛斐苦巴巴地望向桌面,做出花儿来也没用,一点荤腥都不沾,还是没法下口的。
这是薛斐头一回独自呆着,很不习惯。
左右转转都碰不到人,以往虽然也是像这般安静无声,但好歹是知道有个人也呆在这小破屋里,心里是有底的。
哪些现在,空虚又无聊。
身旁没有人,想喝杯热茶都得自己烧水。可薛斐哪会这个,他会生火和洗碗,这已经很了不得了。其他的,还真没法指望上。
一天喝的都是冷茶水,饭菜还不合口味,全素又冷透,难吃透顶。薛斐郁结地简直想飞奔回他原本的住处,也好过在这儿受罪。
齐折回来得很晚,彼时天已经黑透了,照例这个点薛斐已经吃完饭,去看本杂谈然后可以睡了。
薛斐躺在院子里,一听到声响立马起身,见到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我都快要饿死了。”
说到底还是身份的问题,要是收了银钱或者怎样,他好歹能说两句抱怨的话。可这人是受他爹所托,义务照料他的,平日里吃喝不曾短的。
还真不能说些什么。
齐折从车上卸东西下来:“给你留了还饿着了?没关系,等我一会,我重新做,马上就好了。”
薛斐瞥他两眼:“全冷透了。”
齐折这回带了许多东西,足足装满了三箩筐,还提了一大块rou和一小篮的鸡蛋。
“那我现在去做些,这回给你买了好些东西,你快去看看。”
齐折已经走进厨房了,薛斐叫道:“不去,我快要饿昏过去了。”
其实这是夸张了,但他平时都是准时吃的,这回晚了些,不是身体上受不住,而是心里不乐意。。
非常不乐意。
况且他对齐折的眼光和见识极其怀疑,根本不认为他能买什么好东西回来。
还是躺着比较舒服,好了再端到他面前,这样他或许可以原谅齐折给他备了难吃的菜食,还一整天都不回来。
夜里满天的繁星眨着眼,瞧远一些可以依稀看见几座浅淡轮廓的山头。
天空是一块巨大的幕布,细碎的,闪着光的星子点点地布满了那块一望无垠的黑色幕布。被那片温柔星空包裹着的人,有一种想要永远置身其中、从心底浮上来的永恒念头。
这就是一股神奇的力量,天地多么辽阔啊,或许它真的有魔力。
薛斐看呆了,沉醉在那份炫目耀眼的美中。厨房那儿有烟冒出来,薛斐低头,嗅了满鼻的rou香。
他在仙境里,闻到了烟火气。
等了许久,齐折真的把东西端到他面前了。
不过瞧了一眼他现在的姿势,又端走放在旁边的桌上了。
“躺着怎么吃,快些起来。”
?
明明心里被那香味勾引的垂涎欲滴,可坐起来的姿势是缓慢且有气无力的。
戏嘛,得做足。
薛斐站起来往桌上一看,心里顿时没那九转十八弯的心思了。
桌上只有两个碗,一碗饭,一碗rou。
那碗盛得满当当,都冒尖儿了。
整一碗是切成小块的五花rou,rou得是带皮的‘五花三层’。拿白糖炒出焦色,淋在焯熟的rou上,随后加上大料慢火煨成。
听着很容易,可做起来却不是那样的。薛斐在顺天的酒楼里吃到过好些次,自此再也忘不了那咸甜皆宜、油而不腻的味道。
没想到齐折居然也能做,且看一眼那成色和汤料,就知那口感决计差不了。
另一碗的饭却挺普通的,同碎麻叶和白芝麻一起蒸。但最上面浇了rou的汤汁,连带着一碗普通的饭瞧起来都色泽红亮,泛着油光。,
他尝了一口,瘦rou熬到酥软,肥rou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