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赛在最负盛名的燕云阁举行。
柳清浅一袭血色罗裙,外罩那件鸳鸯缎的水袖外衫,如云青丝绾作灵蛇髻,金钿银篦叮当作响,烈焰红唇,似山黛眉,眸子勾画得微微斜挑,红霞轻飞。从未试过如此浓郁的妆,柳清浅宛若变了一个人,连自己都认不出镜中人便是自己。
红芍为她配上额饰,对她轻声道,“锦瑟,一切都准备好了。”
比赛开始,各个花楼教坊的头牌名姬纷纷献艺。
醉红楼的头牌月姬一曲折腰舞跳得柔情悱恻,飞华阁的云裳献一支霓裳羽衣舞,燕云阁的银芙反弹琵琶稍显逊色,红绡最盛的还是江月坊的卞罗敷一支热情妖娆的胡舞掀起一片红浪。
燕云阁坐庄,自家大戏当然安排压轴,乐声响起,柳清浅施展轻功从空中翩然落下,犹如秋日红枫,一出场便惊艳四座,看似轻柔的水袖抛出,触鼓却铿锵有声,让人心中为之一振,原本喧闹的众人都不由的静下来感受这种震撼。罗裙越转越烈,鼓声愈向愈急,及至**,台中女子猛然站定,水袖一收,似乎将所有的目光与迷离收集一身,再出手一抛击上两侧大鼓,发出最有力的声响。半晌,座下才爆发出如潮掌声与欢呼。
楼上,贵宾看台内,红衣男子把玩手中描金画扇,笑道,“祁兄果然好眼光!”身旁男子却不理他,只是神色复杂的望着台中央的美艳女子。
原本就是惊艳,再加上买通了审评者,花魁自然是稳拿的。下台后,柳清浅得意地向祁墨白斜了一眼,“如何?没让祁公子失望吧?”
祁墨白淡淡看她一眼,“明日元府盛宴上,你能得手并安全回来才算不让我失望。”
柳清浅轻哧一声,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也算是半个鬼面探了,你总得让我知道为何要拿那东西吧!”
见祁墨白不说话,一旁苏燮出来打圆场,“这元大人呢,是江南巡抚,说深了是张相党羽。江南这地界不放开手都能贪出个国库来,更别说那元靖甩开了膀子敛财。不过他也挺可怜的,使尽手段拿到的钱财珍奇,有**成都得交给张大丞相。所以拿到他的敛财账簿,就等于拿到告发张员的又一有利证据。”
“原来如此,那本姑娘可是要立大功了。”柳清浅听听都觉得兴奋。
坐在对面喝茶的祁墨白轻哼一声,“那也要你有那个能耐!最好给我全须全尾的回来。”
柳清浅做作行礼,“是,祁统领!”
次日,柳清浅一切打点妥当,带着一队乐师正要启程去元府,祁墨白却出现在人群中,一旁秦回抱着一把古琴跟着。
红芍见状笑道,“祁公子昨日赏锦瑟你一舞,甚是欣赏,今日特来为你奏乐,你可要好生谢谢祁公子。”
柳清浅假作娇羞一笑,细步走到祁墨白跟前,浅浅一福,“承蒙祁公子青睐,锦瑟感激不尽,今日就有劳公子了。”祁墨白看她如此作态,不想多说,有碍于人前,只微点了头。
元府盛宴上
祁墨白素指在古琴上一抚,如泉弦音绕梁荡开,宾客不由赞其琴艺高超。此时,红衣女子顺着红绫从天而降,一座皆拊掌称好。水袖一出,鼓声点点又将盛会引向**。与赛上不同,此次古琴的旋律再不能被忽视,似乎台上女子每一寸裙袖都飞扬在荡荡琴声之中,每一声弦鸣都成为那水袖力的飞扬,让这绝色惊鸿更加出尘绝俗。
一曲舞罢,又是呼声浪起柳清浅翩然退场。
褪了水袖外衫顿觉轻松些许,又卸了大半珠钗,行动方便多了。
趁着盛会人多事杂,守备放松,柳清浅偷偷潜了出去。方出了休息的楼阁,突然被人拽进暗处,还不等她叫出,便被捂住了嘴巴。
“嘘——是我。”还是那身月白衣衫,还是那对清冷眸子,还是那班如泉嗓音,“无论是否得手,一炷香之内,回到我身边。”
柳清浅忙点了头,可祁墨白却仍将她按在门板上,手掌未离开她的唇,死死盯着她的双眸。良久,他才退离,消失在暗影之中。
柳清浅靠在门板上,久久不能动弹,“我是怎么了?难道是方才跳舞太累了?还是被他吓到了?”
元府布局并不复杂,不一会儿,柳清浅就摸进内院,溜进了元靖的卧房。走近雕花木榻,伸手去摸榻旁的暗格。却不想一模到暗格机关,弹出的却是一剂药散。柳清浅顿觉身子一软,“软经散!”她跌坐在地上,只觉得药效逐渐散遍全身,骨头一节一节地软下去,丝毫使不上力。
柳清浅意识有些模糊,已算不清这是几时,“锦瑟姑娘,你怎会在本官房内?”一腰肥肚圆的中年男子进了房门,眼里是淫邪的笑意,“如此盛情,本官一定会好好消受的。至于你为谁办事,咱们回头再聊。”说着,手已伸向她 柳清浅看着眼前眼珠浑浊,满脸油光的男人将肥硕的手伸向自己,她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难道,她的命格就该如此?
“哐”一声,门被撞开,一到白影闪入,元靖被一道掌风掀开。祁墨白搂起柳清浅,“浅浅,你可还好?”听闻那句浅浅,柳清浅只觉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