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密探?”
祁墨白浅抿一口茶,开始讲起:
“两年前,先皇驾崩,太子遇害,齐王李庭以次子身份登上宝鼎,太后,丞相张员都以为李庭会是个好傀儡。
不到一年,太后和张员就发现事情不如他们所想。张员连续收到三次有鬼面图腾的信函,信中罗列其门下三位官员罪行,细微至极。不多时,这三位官员就被抄查了。张员隐隐觉得是圣上旨意,发现当今圣上并不是那么好掌控的。于是调离大半御前侍卫,派人刺杀李庭,却每每在要得手时,都有一群带有鬼面的暗卫,从暗处杀出。动作极为迅速且凶猛诡异,灭完刺客后便又隐于无形,从此世人知道了鬼面卫的存在。张员一直以为送去信函的是鬼面暗卫,其实不是,而是鬼面密探。杀几个贪官的,的确是鬼面。我们虽查出了他们的罪行,但碍于形势,不便明着处置,李庭便派人将他们直接杀了。
鬼面探之所以来去无踪,无法查证,还能调查出证据,是因为鬼面密探的成员是旁人根本想不到的人。”
听的这些柳清浅沉思片刻,道,“是旁人猜不到的人。。。那么,我哥哥是吗?”
祁墨白剑眉一挑,“柳小姐冰雪聪明,在下佩服。”
“所以鬼面密探,其实就是一些年轻的官宦子弟?”
“也不全是,一部分是,一部分或是富贾之子,或是。。。”说到此处,祁墨白顿了一顿,将茶杯放下,眸中隐忍着杀意,“被张员等人灭族却苟活于世的人。”
“啪”一声,柳清浅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摔成几瓣,她开口问道,声音颤抖,带着些期待,“你可认识。。。莫璟琛?”
闻言,祁墨白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抬眼望着柳清浅,半晌,唇边勾起浅笑,眸子里是苦涩,道,“正是我家公子。”
柳清浅想起莫家管家好像是姓祁,其子祁风似乎与莫璟琛差不多大年纪。莫相待下人宽厚,让祁风跟着莫璟琛读书,所以柳清浅是见过几次的。“你是祁风?”
祁墨白不答,只是浅笑着微微点了头。
柳清浅心中似乎有些东西被提起来,又重重的砸下去,万般无奈与莫名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虽强忍着,却还是哭出了声。
看着眼前伏在桌子上痛哭的娇柔女子,祁墨白很想起身将她拥入怀中,或者哪怕是轻轻抚她的背也好。可无奈,他是祁风,她本应是她的少夫人,于情于理他都不可以伸出手,他就这样坐着,坐着,等柳清浅哭累了,睡着了,轻轻将她抱进客栈。
梦里,柳清浅还是个十岁的女娃,她弹琴,刺绣,写字,赋诗。。。她轻轻将刚蒸好的芙蓉糕,敛入食盒,小心地提起,亲自送往莫府,想呈给她年少的未婚夫婿。
而一路上,别人都指着她的脊梁骨悄声议论,“她的未婚夫通jian叛国。”“卖国贼子!”。。。她想解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而那些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很害怕,快步往莫府跑。街巷却好似迷宫,怎么也走不出去,议论她的行人将她圈圈围住,指着她的鼻尖,骂着,叫着。。。眼前是天旋地转。
手中食盒掉落在地,发间鹅黄缎带坠着的玉蝶滑下,在路面青石板上断了翅膀,她低头去捡,却有大摊血流了过来。抬眼看去,莫府人半数被砍去脑袋,血流成河,而跪在中央的少年,面色惨白憔悴,冲她惨然一笑。只见少年身后明晃晃的大刀举起,眼看着就要落下了,“不要!”
从梦魇中惊醒,觉得分外疲惫。发现自己身在客栈,便猜到了大约是被祁墨白带过来的,未做多想。准备起身倒杯水压压惊,听到有人叩门,醇厚的男声问道,“怎么了?可还好?”
没想到惊动了旁人,柳清浅顿觉羞愧,“没事,一场梦而已。”
“那你收拾一下,我们也该起程了,方便的时候再叫我,衣服就挂在榻边的架子上。”
“好,多谢。”
柳清浅起身洗了一把脸,裹住女子曼妙的身形,然后套上一件天青色织锦的男装,又用一色发带将头发高高束起。大致整理好后,清清嗓子,粗声道,“祁兄,可方便进来一下。”说罢门被推开。
进来人着一件蓝色儒衫,一派书生的儒雅气质。原本英气逼人的眉眼也被衬的温若春风,手执一把折扇,到像是只沾过笔墨的文人。见到柳清浅的模样却笑了,“贤弟,这连易容都做好了,看来不需要为兄出手了。”
柳清浅有些不解的看着祁墨白,祁墨白执起桌上的铜镜走到她面前,只见镜中人双眼红肿,面色苍白,加上束了男子的发式的的确确看不出那是柳家二小姐。话是这么说,祁墨白还是仔细为她修饰了面容。走时,还特意叫了两个煮鸡蛋丢给她。
再次上车,祁墨白与柳清浅同坐,秦回一身粗布衣裳扮作车夫,在车前驾车。
路过城门时,车子果然被拦下了。柳清浅有些许紧张,直将两颗鸡蛋覆于眼上。祁墨白看到柳清浅如此做派,哧笑出声。
帘子被秦回拉开,外面小卒看了一眼大声喝到,“姓甚名谁?”秦回一听,怒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