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身处一驾摇晃的马车,柳清浅立刻警觉起来。之前被制住xue道,有些破罐破摔的情绪影响,反正无法反抗,倒不如静下来欣赏美男。而现在xue道已解,她可不是什么束手就擒的鸟。好在匕首还在手上,不然头上一根簪子都没有的情况下,连武器都找不到。拔开匕首的瞬间从鞘中带出一张绢条,光线昏暗,细小的字根本无法看清,只得先塞进袖管。
柳清浅一掀帘子,一掌拍向赶车人后背。那人侧身躲过的瞬间,柳清浅飞身上了路旁的高树。宽大的喜服袍子在风中翻飞,三千青丝扬起,本是画卷,却在逃亡中显得碍事。
“没追上来,太好了!”柳清浅没听到身后的声响,心里不由松了松。
突然一只臂膀从身后勾住她的腰,气息已到耳边,“柳小姐这是要回张府?”不等她说话,艳丽红袍旋出绚丽的花叶,人已回到马车。
Jing美的匕首直直送向那人的脖子,柳清浅死死抵住他的经脉,厉声问到,“你是谁?”
男子却不躲,也不意外,反而笑道,“你就如此感谢带你逃婚的恩人?”
“谁说我要逃婚?你到底想干什么?”
“新嫁娘竟带着把匕首,怎么也不像想嫁的。”他轻笑,又道,“还有,匕首拿开吧。又没开刃,就算开了,对我也是没用的。”柳清浅这才发现匕首刃处是钝的,圆滑的刀口莫说杀人了,伤人都是问题。却仍没放手,坚持抵着男子的脖子,他叹了口气,又道,“清鋆没告诉你吗?那刀是拿来吓唬坏人的,不是拿来威胁恩人的。”“你认识我哥哥?”柳清浅终于放下匕首,掏出袖中绢条,对着明朗的月光细看了半晌,却仍看不清。
一支火折子呼的亮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对她笨拙的样子无可奈何的叹息。柳清浅斜他一眼,开始看信:
贤妹清浅,
恕长兄擅做主张,京畿多生变故,忧子安危,特拖友人携尔江南避险,一切放心,勿念。 兄,清鋆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柳清浅气鼓鼓的问道。
男子也不看她,继续驾马,“之前是形势不容多说,之后是不习惯对着刀口说。”
柳清浅瞥他一眼,毫无诚意的说,“清浅无状,还请公子莫怪。”
良久,没有听到答复,柳清浅更是不耐烦,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祁墨白。”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许失望之意,难道还真的奢望他会回答莫璟琛吗?柳清浅摇摇头对着男子假意客气的说,“那么一路上就有劳公子了!”说罢钻回车内。
柳清浅心情很是不好,因为她觉得从见到这个男人起,她都是弱势的那一个,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况且他的态度明明就是轻视她,怎么说她也是武将之女,自诩功夫不错,而他却连防都不防她。
再次醒来,马车静止停放着,隐约听见水声如珮,鸟啭如环,大约是停顿下来稍作休息。
柳清浅正欲掀帘出去,看看自己身上的大红喜服,只得作罢。环视车内发现昨晚枕了一夜的正是一套女子衣裙,想来也是替她准备的,便褪下身上的喜服,打算更衣。帘子突然被掀起 看着眼前愣住的男子羞愤之间正欲尖叫,祁墨白飞身上前捂住她的嘴巴,还未吐出的尖叫化作一声呜咽,刚要挣扎,只听祁墨白轻声道,“别动!车外有兵!”
车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逼近,“车内可有人?要不要看看?”有小卒问道。“去。”“是!”
祁墨白抬脚将喜服踢进座椅下,扯过衣裙盖住柳清浅。然而动作太大,没挂马的车厢本就不稳,此时支架歪斜,车厢往前倾去,两人顺势滚了出去。祁墨白将柳清浅护在身下,用衣裙将她团团裹住。柳清浅只有一只手因扯着祁墨白的衣襟露了出来,而男子的衣襟却被扯开露出坚实Jing壮的胸膛,二人脸上皆飞上红霞。如此情景,先是将兵卒们吓得一愣,而后便响起异样的口哨声和嬉笑声。
祁墨白将柳清浅搂起,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前,眼神肃杀地看着那群小兵。祁墨白身着云锦对襟袍子,柳清浅身外披着的也是上好的云烟罗,一看便知非富即贵,兵卒们也不敢惹,只例行公事问了是否见过画中人,便道歉离开了。走时还恭谨道了一句,“公子,您继续!”柳清浅顿觉脸更热了。
待行人走远,祁墨白放下怀中女子,起身背对着她立着,说道,“方才,冒犯了。”
柳清浅赶紧穿好衣服站了起来,再也不愿提起方才发生的事,岔开话题问道,“他们是来寻我的?”祁墨白没有转身,背对着她道,“正是。”
柳清浅觉得尴尬,自己跑到河边去洗脸上浓艳的妆容,脸上的灼热渐渐被清凉的溪水安抚下来。清澈的河水,映出清丽的面容,藕粉色的月牙裙更衬的脸庞若出水芙蓉般的惹人怜爱。祁墨白走近递去一支玉簪,柳清浅接过道,“多谢祁公子!”接着将后脑的发丝随意挽起,却发现祁墨白一直看着她,不由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