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不愿的事物来的越是飞快,转眼,长安已是桃花纷繁,即至的婚期将一直躲在闺房隔绝现实的柳清浅打得措手不及。
才刚寅时,柳清浅就被叫了起来,张府送来的喜婆丫头忙里忙外,当是柳家连嫁女儿的人手都没有?柳清浅原本心情就Yin沉,被她们一折腾,更是连话都不想说。
身旁侍候的丫头到是本本分分的默声做自己的事,那喜婆就不安稳了,天没亮就开始说着各样的吉祥话,若不是身旁跟着个丫头一直添茶,还真是生怕她说死过去。
那喜婆拎着大红绣帕一打一打的说,“真是天赐良缘呐!我当喜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的姻缘!天造地。。。”
“是吗?”柳清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到,“那你可曾听过金屋藏娇的典故?”阿娇八岁时,刘彻许一个金屋藏之,就如柳清浅八岁时,莫璟琛许一个十里红妆。喜婆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莫柳两家约为婚姻的佳话,全长安城都传了个遍,更是有人将此事类比金屋藏娇,直称“金玉良缘”,如今自己夸耀这场婚事,简直是在打全长安人的脸。不过那喜婆吃了瘪,也不愿退让,白眼一翻,尖声道,“人死不能复生,柳小姐若是想办场冥婚,婆子我也不会吝啬几句吉祥话的。”柳清浅顿时气红了小脸,随手抓了一支金簪向喜婆飞了过去,堪堪擦过那婆子敷着厚粉的侧脸,“当”的一声钉入后面的柱子。那喜婆脸上瞬间起了一道红痕,立马拿帕子捂住脸,哭天喊地的跑了出去。本以为屋里的丫头们也要跟着散了,没想到,这倒是些见过世面的,个个不动声色地干自己手上的活。
“清浅啊!”一位华衣妇人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一个青衣男子,男子却被挡了下来,妇人执起柳清浅的手,红着眼睛,颤声道,“苦了你了,我的儿啊!”
闻此柳清浅也不住红了眼,挥退了下人,只留柳母一人。柳清鋆也趁机溜了进来,瞥了一眼柱子上的簪子,笑了笑,上前去将簪子拔下,走到自家妹妹身后,仔细比划了半天,才将簪子斜斜插了进去,笑道,“你这性子,何时才能改一改?”
柳母却没有笑意,“改什么改?改成受气包,好教那一院子人欺负?谁不知道张家那小子满院子的莺莺燕燕,清浅可是去给人欺负的?”
闻言,两人都笑了。柳清浅打趣道,“前几日是谁嫌我顽劣来着?难道是爹爹?”
柳母轻拍女儿的手,埋怨道,“这丫头!那可不一样!在家里谁能欺负了你?听娘的,去了张家,可千万别。。。”
“好啦,母亲!您若是将清浅教成个泼妇,迟早要领一纸休书回家了。”柳母抬手就打到儿子身上,“打你个不说好!”半晌又道“回家也好,还怕柳家养不起一个闺女?”听到母亲如此说,柳清浅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不一会儿,那喜婆又来了,催着吉时到了,将二人撵了出去。丫头们手忙脚乱的补了妆,盖了盖头就推了出去。
当朝两位大员家的婚事,盛大热闹自是不在话下,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柳清浅却没有欣赏这场面的心情,手中紧握着从哥哥身上摸下来的匕首。柳清鋆平日也不戴匕首,今天到像是故意的。不然,以他的身手,没有被摸了东西还不察觉的道理。思来想去,却也想不出自家兄长的用意,难道是怕她洞房花烛夜遇上歹人不成?不过张大公子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窄小的花轿摇摇晃晃,道旁看热闹的百姓亦是欢欢喜喜,似乎一切都那般顺利。“能不能。。。再慢一点?”柳清浅心中默念着,如果可以,她宁可在这顶花轿里永远坐着,永远不用踏入张府,去拜那个令人作呕的堂。可终究还是到了,花轿在张府张灯结彩的正门停下。
“啊!张公子晕倒啦!”喜婆惊叫,一阵躁动之后,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走至轿前,“柳小姐啊,你看着张公子晕倒了,您是在这儿等着他醒来再去拜堂啊还是我先扶您进洞房呢?”
大红盖头下,柳清浅白了一眼掀帘就钻了出去,本想自己进去奈何被盖头蒙着,便伸手扯住一旁的喜婆,淡淡道,“走。”
此时喜婆看着柳清浅倒霉,心里乐呵,也不多与她计较,牵着柳清浅挤过人群,绕进里头一个院子,将她安置在新房里便出去了。
另一边,张员黑着脸坐在桌前,高氏则是卧在榻边为儿子擦脸降热。到底是妇道人家,自己的儿子倒了,人前再冷静高傲,人后总免不了心疼难过。
高氏忽的想到什么,转头对着张员道,“老爷,这事蹊跷,你说是不是芸儿那孩子干的?上次不就险些将柳清浅给杀了。。。你说这孩子怎么就。。。”
“勿言。”张员淡淡打断她,“来人!将新房守着去,没本相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
梁府
梁渃颐坐在桌前绣着一方喜帕,再过些日子,就是她与柳清鋆的婚期了,欢喜却又忐忑。
她第一次见到柳清鋆,是在柳府后院,彼时,柳清浅生辰,她也是仰慕柳清浅才貌,前来送礼,望能交好。却误入一处院子,遇见了他。他手执一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