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政殿
青芒一闪,墨渊剑尖直指殿上天子眉心。李庭却未抬头,笔尖微顿,才听到身后响起一片拔剑声。一排墨色鬼面执剑对着来人,却暗叫不好,他们的速度太慢,若不是剑下留人,只怕天子已经死过一次了。可是,这也不能比呀!人家可是戴着烫金鬼面的统领,岂是他们赶得上的。
“为何赐婚?”墨渊更近了一分,不得不说墨渊是天下难得的好剑,还未触及,李庭眉心已泛出一点淡淡血痕。
“祁。墨。白。”李庭重重咬着这三个字,似乎在强调着什么,“别忘了你只是祁墨白。”
祁墨白身形一顿,片刻后长剑一挥将对面一排剑身击得咣当作响,众人手肘一麻,齐齐收剑跪下,“属下无能,请统领惩罚!”
“看来叫你们轮休实在太闲了,今天开始,Cao练加倍!退下!”众人迅速隐于暗处。
李庭一挑眉,继续手中的事。祁墨白开口,“清鋆不在,你就这么容易死?”
“朕若是知道朕回京的鬼面统领会是刺客便也不会如此松懈了。”李庭停下笔,叹口气换了语调,道,“我也是无奈,张员跟太后。。。”
祁墨白不再追问,他怎会不明了,只是一时气结罢了,道,“今日云妃的人去刺杀她了。”
“什么?”李庭惊诧,云妃是张员的长女,难道不是跟张员一样希望柳清浅嫁入张家吗?“为何?”
祁墨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为何未派人保护她?我若没到,她会怎样?”闻言,李庭不由心惊,是啊,他怎会如此疏忽大意。。。
半晌沉默,祁墨白不想再说,“我会带她离开,去江南。”
“何时?”
“立刻。”
“她不会跟你走,我劝过她进宫,她没应。”李庭放下朱笔,揉着眉心。
祁墨白轻笑一声,“呵,劝她入宫?你倒是会假公济私,不过还好,她心里没有你。”
殿上天子身形一僵,而后却笑了,深深望着祁墨白,“是啊!她心里那个人是莫璟琛。”挑衅地挑了挑眉,继续道,“与你祁墨白何干?”
祁墨白愣了片刻,并未说话,拂袖而去。
是夜,雨停。
柳清浅看了一眼刚到的红缎,恹恹地将其推给一旁的兰儿,道,“叫人去做,我懒得碰。”
兰儿抱着布匹退下。柳清浅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匣子,打开来,里面端端正正放在一身嫁衣。素指拂过祥云龙凤,心中酸涩汹涌,这是她这些年自己绣制的嫁衣,原本打算一辈子独居,老去之时再穿上这身嫁衣,叫人将她葬在璟琛身旁。。。看来,再也用不到了。。。
盖上匣子,将它放回最底层,柳清浅走至书桌旁提笔写字。
没人知道屋脊上一直躺着一人,静静听着屋内动静。过了一会儿,祁墨白唇角勾起,失笑出声,翻身下檐进了房间。
柳清浅写完一首小诗,竟拿着笔睡着了,墨汁在脸上画下几道墨痕。见此,祁墨白又不禁笑了,走近时,嘴角浅笑却僵下来——他看到了那首诗。。。
红妆约
红缎到时芭蕉黄,
金屋未筑生死茫。
人道岁老情亦老,
奈何七载意难凉?
修长指节轻抚上那几行字,眉头突然皱的更紧,什么味道?难道是迷香?难怪她睡着。门外轻微动响,祁墨白闪身退于暗处。
一个丫头小心推门进来,脚下几乎无声,竟是个会轻功的!那丫头走近柳清浅,小声唤着小姐,见她不动,便转身在柜里翻找,将那个放嫁衣的匣子抽了出来,打开来,一件华美的嫁衣呈现眼前。祁墨白不禁愣住,这,便是她为了莫璟琛而亲手绣制的嫁衣吗?多少心思,此间便知。
见那丫头要将匣子拿走,祁墨白隔空飞起一支毛笔击中她脖颈要xue,将其打晕在地。匣子轰然落地,柳清浅也没被惊醒。祁墨白走至她身边,长叹一口气,点了她几个xue位。
柳清浅缓缓睁眼,迷糊间看见一张鬼面,几乎惊叫出声,却被捂了嘴巴。低沉的男声淡淡说道,“柳小姐闺房入贼,叫令兄过来看看吧!”说罢才放了她。
“谁是贼?阁下此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闺房,难道是君子所为?”柳清浅怨道,拿纸将诗文覆了,才看到屋子中间倒着的丫头,惊道,“她怎么。。。”
“贼。”祁墨白道。
“来。。。”柳清浅刚要叫人,斜眼看了一眼祁墨白,“阁下不打算避一避?小女子到底是个姑娘家。”
“抱歉。”声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来人呐!”柳清浅夸张地大叫,恨不得让整个柳府都听见,祁墨白不由地往后缩了缩,护院丫头都是小事,柳云霁跟柳清鋆可不是好瞒的。柳清鋆倒是无所谓,若是柳大将军到了,事情就麻烦些了。
兰儿应声推门,“小姐怎么了?啊!那不是迎春吗?迎春她。。。”祁墨白眉头一皱,这也太快了些,再看脚下,明明就是有轻功底子的人,就算仿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