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冲到章行逸身边,替他接住了侧边划过来的弯刀。
南邑军先锋冲入了战场,黑甲军撤退不及,很快死伤无数。
云月背上拖着章行逸,一步一步向战场外围挪去。他嘴里的血浸入她的肩头,将红色军服染得更深。城墙上大火蔓延,城门轰然倒塌,发出震天响声。
“章行逸,南邑军来了,我们不会死了,你好了,我就跟你走,去哪里都好,你别死……”云月不停对他说话。
章行逸想说话,一口鲜血涌上来,他咳了两声,没说出来。
一个黑甲军跑到他们面前,将长刀举得老高,正要砍下,一支黑羽箭刺入他的眉心。小兵的眼睛来不及闭上便向后倒去。
云月想不通,她明明紧紧抓着他的,他明明要死了,怎么还有力气翻起来,怎么还有力气将她扑倒。
密密麻麻的羽箭盖过,云月撕心裂肺大喊一声,再也忍不住眼泪。她用尽全力翻过身,将章行逸推起来,看着他慢慢闭上眼。他的嘴角勾起,留给她一个痞痞的笑,一半被黎明照亮,一半陷在Yin影里。
一如当年榕树寨初见。
章行逸的死令云月失了理智,丢了冷静。她捡起一把□□,猛地立了起来、
战场如同修罗场,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只是冲向穿着黑甲的人,胡乱冲他们刺去。混乱中,她被划了好几刀也不自知。
远处山上的人只看见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那人的战友为救他死了以后,他在战场上发了疯一般只攻不守,任由自己身上鲜血飞溅。战场见得不少,可如此场面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陵关城守军,就剩这一人了啊。
山头上,郑雪城、奉姜等人都皱了眉,紧紧抿着唇。
一个穿着黑甲的小兵被云月刺倒在地,小兵想动,她拔出枪,又是一□□去,一枪一枪,直到那小兵不动了,她还在刺。
有几个南邑军小兵见了她这样,红了眼眶不敢靠近,都围了过来。
直到没了力气,云月才支着那枪抬起头。她挺直了脊背,目光狠戾,扫过近处每一个士兵的脸。
远处有更多跟他们穿着同样甲胄的人,虽是一片虚影,但她一眼便看见了那队伍中最熟悉的身影。
有鲜血流到左眼睫毛上,云月只觉眼前血红一片,她抬手去抹。
“小心!”一名小兵突然惊呼。话音刚落,人影攒动,金声四起。
云月只觉背后一痛,有冰冷的东西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她紧紧握住□□,用尽全身力气站稳了。她缓缓埋头去看,只看见一只滴血的箭镞。
箭雨不如先前那般密集,却每一支都力量十足。甚至有箭越过战场,飞到了远处山头。
云月靠着□□,看见周旷珩伸手拂开身边一支即将落地的箭,那支箭指着的,是魏归。
明明是一支连缟素都穿不透的强弩之末,他却皱了眉替她挡去。
这一箭,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白,快走啊,他在那边等你。”章行逸此生说的最后一句话还在面前。
云月再看看自己胸前的箭镞。再也没有人替她挡箭了,也没有必要了吧。
一滴眼泪重重砸入血色土地。她再也无力支撑,倒了在血泊里。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啊!!!
☆、苍梧谣四
陵关守军全军覆没。
两个人滚鞍下马,同时发了疯一般冲进战场。
陵关城城门已燃尽,冲到前面的南邑军先锋已经入城,占领了城头,北疆军加入进去,青黑色和白色士兵汹涌入城,北边山头的云家军一动不动。
北疆军和南邑军将领都立在各自山头,看着士兵冲入城里,看着城外虎骨原尸横遍野。
云起身着红色军服,白色铠甲,在一众兵士里有些显眼。他没有拔剑,只是向虎骨原俯冲下去,到了平地,他跌了一跤,跪在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另一边一个未着甲胄的平民也冲了下去。
两个人疯了一般去翻看红色军服的士兵。真的是疯了。可是,没有活口,没有一个活口。
云起双手颤抖,脸上毫无血色,双手糊满了鲜血。他抬手去擦眼泪,把一张脸糊得又黑又红。
云深几次跌倒在尸体上,他撑着地爬起来,双眼死死盯着近处穿红色军服的兵士们。
看着那两个疯狂的人,山头上的人还是蒙的,除了一人。
“吴缨。”周旷珩的双唇突然变得雪白,“陵关城守将到底是谁?”
吴缨走到他面前,皱着眉头说了句话,他什么也没听见。
他转头扫了一眼战场,仿佛什么也看不见,无意识挥了下马鞭,马儿狂奔下山头。到了战场,他几乎是跌下了战马。他看着战场一隅,眼睛红得可怕。
跌跌撞撞跑过去,那里躺着的人越来越清晰,周围越来越模糊。
首先入眼的是一只还在滴血的小手。手臂下垫着一杆枪,风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