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顾不上其他的,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将贾环一把抱起来,放进书房内间的床上,又命道,“快去叫陈兴益”,一面又使人速速倒水与贾环漱口。
贾环看他这副光景,与以前的龙四又有何异,顿时先时的气也没了,只觉得身上出了一层冷汗粘腻,又因吐过,衣服上一股酸味儿,心里又一阵欲呕,便推了水琅一把道,“你站远些,都是你,我身上难闻死了!”
水琅见他为赴御筵特意穿的翰林院修编的灰青官服,束腰宽袖,愈发显得十分小巧瘦弱,不由怜道,“换了便是了,我命人去你那里给你取套衣服来,待会儿备好水,你且先去洗洗。”
一时将浴桶抬进隔间,贾环嫌身上味道腌臜,一并从头洗到脚,又有墨砚和青箫笑嘻嘻的进来放下衣服,这才换好了衣裳,边擦头发边问,“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
墨砚拍胸口道,“爷也不提前说一声儿,方才进来时差点没吓死我们两个,原来龙四爷就是当今圣上,今后再不敢在他跟前说笑打诨了。”
青箫笑道,“你还不敢?我看你是不少敢呢!”
贾环不由问,“这小子说什么了?”
墨砚忙瞪青箫,又不好意思笑道,“原是没收住嘴,也没什么话。可是太医还在外头等着呢,爷快出去吧。”
贾环回了内室里,却见方明方亮兄弟俩正双双垂手站在水琅身后,便十分不解的望着水琅,水琅淡笑道,“你既不习惯生人服侍,这两个人我仍带回来另派用处罢。”
贾环一愣,脸上忍不住一阵红白交加,半晌方道,“你都派给我了,又要回去….,哪有…哪有这样的。”又道,“我不用看什么太医,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水琅一把拉住他,“头发还shi着,到处跑什么?今夜就在我这里歇了吧。你若果然舍不得他们两个,我便还留给你。”
贾环抬头望见水琅素来庄正冷淡的脸上压着一点点笑意,顿时省悟,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你主动给我的人,如今竟成了我求着你要来的了!”
水琅一笑无话,又命方才叫来的陈太医进来给贾环平脉,陈太医并不认得贾环,又见这少年只穿了里衣盖着锦被半歪在皇帝的书房内室榻上,少不得小心谨慎道,“并无大事,略有些燥脉心火,入秋时节原容易如此,只先用药膳调理为好,不妨炖些冰糖燕窝或银耳百合莲子汤来喝,再拿些秋梨膏每顿吃一勺就好了。”
水琅又非叫人立时炖了一碗来,看贾环吃了,这才自去歇下不提。贾环虽然白日里睡的也不少,到底刚才折腾了半天,因此一晚睡得十分安稳。
至次日御驾继续上路,贾环仍与威远侯东方英同车,因问道,“昨晚的御筵如何?想来圣上是体恤你们这群文臣赶路辛苦,特意犒劳你们的。”
贾环不由笑道,“我倒没觉得犒劳着,昨天难受了一天,究竟晚上也没吃什么,倒是被郑大人、鲁大人劝了好几杯酒。”
东方英想了想,就问,“是与你同年的状元公郑光杰么和庚寅年的探花郎鲁子超么?他们二人如今一是在吏部一是在刑部,现今的刑部尚书龚大同又是鲁子超的座师,这两人倒值得结交一番的。”
贾环借机又向东方英讨教了些此番随驾的几位重臣在朝中的地位关系之事,不禁让东方英觉得十分受信任,免不了又拉着贾环吹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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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治黄龙 ...
不知几日御驾抵至冀州,想这里原是记载的九州“冀、豫、雍、扬、兖、徐、梁、青、荆”之首,如今又为陪辅京都的“畿内巨州”,朝廷布政司直辖,因上命暂驻一日,招了当地官员前来御前问阅面奏,并翻看两年来的卷宗。
贾环自那日上并没有再见着水琅,又渐渐习惯了马车颠簸,Jing神头儿一日好似一日,不过自己看书写字,或与周鸿宾下棋谈天,倒是东方英这里天天得的燕窝银耳秋梨膏等赏赐不断,让东方英看的啧啧称奇,又着实不好问,只不过有好东西就跟着捞一碗吃罢了。
到了这日晌午,忽然有一个眼熟的御前侍卫来请,贾环见是原先龙四带着到琅環山庄去过的熟人,听说水琅要带他去冀州城北的竹林寺转转,贾环正憋的无趣,立时换了身不起眼儿的衣裳,带着方明方亮去了,另吩咐墨砚和青箫陪周鸿宾自去冀州城里转转。
从驿馆里出来不多时,倒先去了街头的一处酒楼,外头挂着锦绣酒楼冀州分号的招牌,从外头看人来人往的,生意十分兴隆。
贾环进了水琅选的雅厢里,不由笑道,“你专门选得这里么?我原还想找个时候过来看看这里的分号弄的怎么样。”
水琅看他终于神色如常,才笑道,“我也是这里的大股东,自然要过来查查。”又牵了贾环在身边坐下。
一时要的酒菜上来,虽不比京城里的总店Jing巧,却又添了许多总店里头没有的当地地方风味,因此贾环也算满意,况打量店里的卫生、服务等皆合格,再等方明方亮两个下去找人打听了一会儿,回来说这里的信誉亦不错,在冀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