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另有要事,就不在此多留了。”
众人在这边说着话,大堂内一个中年文士走过来轻声道,“实在对不住众位先生,只是咱们这里原是供看书抄书的地方,众位若是想谈事,还请尊驾借步去隔壁的茶楼里头罢。”
说得贾环忍不住笑了,水琅忙带着众人出了荟萃馆,水潞问,“四叔要上哪?带着侄儿一道去吧?”
水琅面不改色道,“我们还有正事,你且自己逛着玩儿去罢。”水潞不由扫了贾环一眼,勉强笑道,“那侄儿告退。”
贾环等他走远了才抿唇一笑,也不说话,水琅被他看得也撑不住笑道,“这么好笑么?他可合你们家里那位宝玉性子很不一样,小心回头把不能跟着我去顽的帐算到你头上。”
贾环道,“明明是你不让他去的!”水琅笑了一声,也不合他说,带着众人出了北门,待至竹林寺外,看里面香火鼎盛,进香的香客络绎不绝,水琅本人亦尊崇佛教,便进去正殿里上了香,又带贾环去看竹林寺后头的石磨原,据传那扇大石磨乃为汉代水碓磨,是三国时袁绍坐冀州时就有的东西,在大青也算是个古董了。
贾环跟着水琅自在的玩了一下午,晚间两人又在外面用过饭,方送贾环回去,次日起照旧起程,一路无话,直至黄河岸边开封段。
自古黄河便是“百年一改道,三年两决口”,下游两岸百姓苦不堪言,水琅带着诸位臣工堤岸上走访察看,这本是此行的正题,因此殿阁大学士,现领工部尚书的徐淮兰,及工部下都水司侍郎秦民英、料作所侍郎陆友光在御前奏对,其他人一并在堤上侍驾,顺流走了一段后,水琅又命众人说说自己的治河看法。
古人治黄河,不过“筑堤束水,以水攻沙”一途,贾环时深知此一番自己的论述是关键,不由拿出当年参加毕业答辩的架势来,侃侃而谈,把考公务员时曾考过的黄河治理办法一一复述了出来,不过略加改动使众人能听明白,另外也掩去了那些大青还办不到的治理方法。
那时的大臣们哪里听说过什么裁弯取直,营造泻洪区,调水调沙,围湖造田等治河之道,也只有徐淮兰等终年为黄河水患所苦,每发一次大水总要心惊胆战的工部那几人,又时常浸yIn治水之道,方能听出贾环所说的一些门道来。
徐淮兰便问道,“在历年容易泄洪口处修建水库,用以调水调沙,这倒容易明白,只是围湖造田之说,不知何解?”
贾环便道,“黄河泛滥可以围成湖泊。靠近湖泊处的百姓无论是养鱼塘还是种田都十分容易维持生计,且湖泊也有蓄水之功效,可以减轻黄河泛滥之威势及枯水期的旱情。”
户部侍郎钱大人亦道,“以石料和贾大人说的那个什么水泥来修筑堤坝,能比土石坝更加牢靠,这自然极好,只是如此一来,修堤事项大大繁琐,岂不等于加重百姓赋役?如今将近冬闲时节,将百姓征役还好弄些,可修堤兹事体大,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万一耽误了百姓来年耕作,不免会生民怨。”
他这是看水琅望向贾环的神色十分赞赏,因此说得十分客气了,贾环笑道,“钱大人说的是,只是此事下官也曾考虑过,想来除了征民夫外,还有一个法子能找到足够修堤筑坝的人手,便是调用军队兵士。”
贾环话音未落,猛听一人粗声道,“简直一派胡言!!我大青将士都是为国征战沙场的英勇男儿,岂能来做此等粗下苦力?!”
说话这人生的五大三粗,一看便是员武将,贾环本不认识他,东方英告诉他道,“这位是河南节度使姚大虎姚大人。”
贾环便笑揖道,“姚大人请息怒,因圣上命臣等各抒己见,下官说的一点微末浅见,若能给徐大人秦大人陆大人提个醒儿,便已十分知足,实非有意冒犯我大青将士。另一则下官还未说完,就是倘若能征调某部士兵前来帮忙修堤,待大堤修成之后,亦可在堤岸边竖碑作铭,题上修堤大军的藩属及众人姓名,让沿岸百姓永世铭记众将士的恩义,岂不与将士们浴血沙场,同样让老百姓为之称颂?”
姚大虎一愣,忍不住遥想了下贾环所述的情景,不免十分意动。就连徐淮兰亦忍不住心中暗自叫好,且不说世上谁人不想流芳百世,单只眼前,倘若花个一两年的功夫将河堤修好,姚大虎在当地的民望少不得要大涨,由此再获擢升也不是不可能,再一则,若将修堤人的名字全都刻到堤前的石碑上去,由此谁还敢偷工减料,万一将来那段河堤因建造问题被冲毁,碑上之人岂不要背一世骂名。
因此徐淮兰向水琅道,“臣以为小贾探花所言奏之事大有可为,除了那个水泥是否真比土石堤坝结实尚需证实外,其余诸项,皆可斟酌一二。”
水琅笑点点头道,“既如此,众卿将今日所言各自回去拟个条陈上来,徐卿一并整理出来,再送与朕过目。”
众人皆喏,齐送水琅御驾远去,工部的秦陆二人又把贾环拉住,仔细问了些修建水库及泄洪渠和水泥堤坝的细节,贾环少不得一一说了,又依照后世的记忆在河图上划了几个地方,笑道,“真正哪里适合修水库或改泄洪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