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累及家族。
苏清政说完,就瞥了一眼南月,果见她神色间闪过不愉,心下不由生了些悔意,当初宫里探子汇报说南月与简婕妤交好,他心里虽不赞同但终究还是不忍心坏了女儿兴致。如今想来,却是做了错误的决定,甚至二殿下此番举动,南月有没有起推波助澜的作用呢?皇后皇帝那里念着南月尚小,估计很难生疑,但是他作为父亲,却明白自己女儿做得出来。
苏清政这里还在思索,皇后却已经轻哼出声,“恐怕今日还得去怀念一遭他那早逝的元后和苦命的皇儿!为了那事,他恐怕至今还在恨我呢!”
苏清政盯向她,清澜这才敛去了自己脸上的不屑神情。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这样清晰地体现出,她永远是那个跟在兄长后头的小丫头 。
“当初不把陛下的长子次子排在皇子齿序这件事,本就是你任性不听劝告,时至今日,又何必与死人计较。”苏清政知道她只是一时气话,但还是责怪了几句。
苏清澜不语,是了,何必与死人计较……哪怕那死人心狠手辣,差些害得她与亲人Yin阳永隔……她的心里突然就酸涩起来,那死人一辈子都是他心里念念不忘的发妻,而她,这一辈子也就留下了一个任性刁蛮的印象。
姑母嫁给陛下已经二十年,这事已经很少人提起,可是南月还是曾经隐隐约约听人提过,姑母并不是陛下发妻,陛下的发妻生养了真正的皇长子,养到五岁上没了,元后也因为悲伤过度而难产,诞下一个死婴之后没多久也就没了。后来陛下感念她,登基时追封她为皇后。算起来,那时她应该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南月她姑母是皇后,这些事那些人怎么敢随便让她知道,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人这样直白地谈起元后的事情。
清澜想着那些往事,心中难以释怀,不由得紧闭双眸,以抑泪水。突然间,她双眼猛地睁大,一口银牙差些咬碎,“哥!她长得像那人!”
苏清政也是一愣,南月根本没有回过神来,半晌才意识到,简蘅怕是长得像那去世的元后。
清澜却捶着床开始落泪,“命!这都是命!是我的孽!我这一辈子都绕不过她去!”
南月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扶她,“姑母!”
苏清政眉头也皱了几分,他其实倒不是很在意这位简婕妤长什么样子,但是他知道自己妹妹过不去这道坎。最重要的是,清澜自己心里要过得去才行。
清澜是真的了解皇帝,当夜他就带了身边的人去了宗庙,一个人锁在里面看着元后和长子的牌位久久不能平静。
“那人长得有几分像你……倒像你转世了一样……刚好又是你去世那年生的……”
说着他自嘲地笑了笑,“你生前与澜儿要好,她却不肯叫咱们孩儿算入齿序,你知道澜儿生性单纯,我知道她过不去自己不是原配这道坎,我不怨她,你也别怪她。”
况且羽儿若是长子,继位更加顺理,何必让他白白地成了第三子?这些话原是他自己心里的打算。可是谁料今日他心里属意的继承人竟然是翊儿,又谁料翊儿竟携了简婕妤走了。
呵呵——
皇帝头一次觉得这世事竟是如此无常。
皇帝从宗庙出来已经是亥时了,他躺在床上又辗转反侧了许久。第二日醒来,心里压抑得难受,却听了人来报,皇后病了。
他听了,沉默了半晌。
那重重的惶惑感、内疚感、怀念感似乎一下子爆发了。
他在勤政殿把自己关了一整天,却看不进去几本折子,最后才说,“让太医院派人去苏府……苏大人昨日说身上有些不好。”
全顺可没有听说苏大人身上有什么不好,也不点破,直接去太医院传了口令。
☆、家书
皇后断断续续地病了大半月,皇帝虽派了太医,却也是打着苏大人的名头去的,这一时之间,众人都摸不清楚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态度。而那些素来与苏家兄妹不睦的,则是巴不得皇帝快点因了皇后这桀骜的态度而废后才好。
正月将近,皇帝也只在上朝时说了一声,皇后有恙,迁动难免动了病体,不若就在原地修养,因此可不必急着回宫。
这时候另一件事却开始渐渐地引起人心浮躁来,虽说二殿下并没有进入朝堂,但是消息但凡灵通些的都渐渐知道了二殿下不在宫中的事情。先是从殿下们的伴读到师长,再是宫中使唤的人,一层层的消息传得越来越远,当然这里面也有皇帝并没有刻意去封锁的原因。
帝后失和的这个节骨眼上,二殿下却不在宫中,不知让多少人心里反复倒腾。
而这一日的早朝,皇帝终于提到了二殿下的事情。
“诸位爱卿应该都已经知道二殿下的事情了吧?”
“臣不知。”
皇帝瞥向那黑压压的一片,神色流出淡淡不屑,答得非常整齐合一,他当了十年皇帝,也只有这个时候才看见他们意见统一。
“上年,二殿下鸿翊跟朕提出想要去民间走走,朕准了,所以今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