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便想骂一声容府欺人太甚。
想当初他那位姑母还活着时,他何时前来容府、何时不是个众星捧月的座上宾?
只是再想到自己的母亲就是害死姑母那个罪魁祸首,连着容府也早就心知肚明,蒋达不得不将满腔恼火吞了回去。
只因他也怕,怕容府再趁着他发火儿之际道明此事,两家之间也便连着面上仅余的一点点情份都不在了。
不过蒋达还是有些暗恨,暗恨那容程明明早就与他姑母水火不容,却偏要寻了机会借助自家母亲的手……
这不是借刀杀人么?这不是欺负他父亲当时不在家,他与老二也不在家,母亲和老六却都是个糊涂的、就好欺负么?
蒋达便在重回了前院后,终于忍不住对小容管事呵斥起来道,你们容府的待客之道也真是够没里没面儿了。
“几房nainai们养胎的养胎,孀居的孀居,不出来待客也就罢了,几位爷怎么也从始至终不见人影儿?”
小容管事连忙低头哈腰道,还请蒋大爷见谅。
“我们三爷和四爷身上都是有公差的,自打我们夫人出了殡,两位爷白日里等闲都不会在家,今儿也一样。”
“至于我们五爷么……蒋大爷既已回了京城几日,想必也早听说了,就连我们夫人出殡时、五爷都不曾回来。”
蒋达顿时哑口无言。
要知道他才刚到京城那一日,便已听自家母亲说起容五容稽的事儿,他母亲一边说一边还骂个不停,直道不是自己生的就是不一样,说他姑母这就是养了个白眼狼。
而他心里却是明白得很,容五到底去了哪里,只是这些话却不能对他母亲讲。
那么现如今就连容府的一个小小管事也拿着容五的行踪成迷跟他回起话来,他还能再说什么?
他是敢叫这个小管事这便将容三容四兄弟喊回来招待他,继而令容三又一次跟他提起容五,还是敢如何?
他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跟容三当面打太极!
“可我听说头些日子都是你们三房三小姐出来打理家务的,我今儿怎么没见到她?”
蒋达却是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忍不住便又发难问起了锦绣。
小容管事顿时一脸无辜:“蒋大爷这话说得……”
“以前我们夫人的丧事是我们三小姐帮着几位爷打理的不假,夫人毕竟是三小姐的祖母,三小姐替自己个儿、替几房爷和nainai们尽些孝道也是应当的。”
“可是眼下……哪有叫三房的三小姐替二房理事的道理呢?这话若是传扬出去后,我们辅国公府的脸面何在?”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扬州来信
等得锦绣听到前头报回来、蒋家那位大爷已经灰溜溜的走了后,她就轻声冷笑道,算那蒋达还有点小聪明,没留下来纠缠什么。
“他若敢叫人去衙门里将我父亲或是四叔请回来,他就得早早想好了,怎么应对我父亲唠叨我五叔那些话。”
要知道五爷容稽本就是蒋家早早选好的、替蒋家往江南运送武器之人,也是蒋家备下的背黑锅人选。
哪怕蒋氏死了后、蒋家明知容稽要回京守灵,却依然还与杜家狼狈为jian,叫那杜谦在半路截了容稽,命容稽路上逃遁前去武安。
蒋家这是将容家人当成什么了?
容稽既要回京守母孝,便不得不辞了尚未到手的漕运参将那个职务,也就无法保证武器的运输便利,却也算是无形中逃了一大劫难。
可蒋家不但不顺水推舟放人一马,却还依然要将人用到淋漓尽致,眼里只有蒋家的利益、却不管别人的死活,这分明是将容府都当成傻子耍了!
好在锦绣也知道,那蒋德章既已被庄怀玉押到了京郊,那蒋府与杜府、甚至祝正方府上周围必也被陛下派人暗中看了起来。
等那蒋达今日离开容府再回到蒋府,再怎么继续蹦哒也蹦不出恢恢天网,她又何必再为一些将死之人恼怒?
倒是她既知道陛下要缓缓收网了,她还有些要紧事没来得及做呢,此时也得着手打理起来,也免得真正到了收网时、再将些有功之人连累了,或是叫些不该逃脱的人逃脱了。
锦绣就喊来连翘叮嘱起来,叫连翘这就去寻阿丑,将些能分派出去的人手分派起来,该去良乡的去良乡,该去大兴的去大兴。
良乡那两个铁器铺子既已是空壳儿,蒋家也以为铁器早被罗九运走了,便抛开手再也没管过,也免得哪天被顺藤摸了瓜,总得去告诉周妈妈的老头儿和儿子一声,叫他们这就摆出人闲无事的模样儿,该扔下铺子出去游荡便去游荡。
等得这父子二人多游荡几日,该斗鸡就去斗鸡,该酗酒赌博也尽管去,哪怕蒋家暗中也有人盯着这边,又怎会疑心这两人要跑?
这般等得铁器铺子被查抄时,周家父子俩也早已脱身跑了,她父亲与方麟才好在暗中放那爷儿俩一马,继而给他们一家改名换姓重新过活不是?
连翘连连点头道,小姐这主意好:“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