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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玄姬闻言一怔,眼中凌厉的怀疑渐渐淡去,神色却又变得复杂了许多,只是看着我不言语。我忍耐地说道:“我累了,若教主没有什么事,恕我不再奉陪。”正转身准备回去,忽然听她低低唤了我一声:“简姑娘”
她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我,我不由诧异回身看她,只听她迟疑问道:“简姑娘,你恨我吗?”
我苦笑道:“愿赌服输,何恨之有?只是我希望教主不要忘记我们曾经的约定,届时,不管教主用什么方法,务必让展昭服下解药。
蓝玄姬牵牵嘴角,又勾出那个我熟悉的讥讽的微笑:“只怕到那个时候,展昭得知真相,会心痛吧?”
强压下心中的酸楚,我应道:“心痛与否,那是他的事了,跟我已没有关系。”
满心黯然返家,平叔应声前来开门,脸上的神色却闪烁不定,我觉得奇怪,不由问道:“平叔,怎么了?”
平叔道:“阿心,有人来找你!”
我的心一沉,是谁?莫非竟是展昭?他竟连这一个晚上都不肯留给我吗?可是见平叔的神情又不像。
忐忑地随平叔走进院子,夜色中却见一名年轻男子静立于小院之中,身着月白色箭袖外袍,发束月白色武巾,足蹬皂色官靴,在薄薄的夜雾及夜间烛光的映衬下,愈发显得长身玉立,气宇轩昂,白衣胜雪,风骨翩然。我心中震荡讶异非常,不知所见是幻是真,不由轻轻惊叫出声。来人闻声转过身来,我看到了他华美如冠玉的脸庞,以及从容焕然的笑容。
他望向我,微笑唤道:“简心!”眼中笑意如崭崭明辰,瞬间驱散我心头的重重Yin霾,心中忽然有无限久违的纯粹的喜悦升腾而起,我不由欢喜唤道:“白少侠!”
平叔见来者是友非敌,又是名动江湖的锦毛鼠白玉堂,不由转忧为喜,忙忙的在小院内设下酒浆果肴,殷勤招待。第一时间更新
新雪初霁,流云渐散,夜色犹带清寒,我便起了一个红泥小火炉温酒。旧宅内并无珍藏,所备不过是自家的桂花酿,胜在清香柔和,绵甜醇净。白玉堂却也喝的随意。
我陪他小酌,看着他眼中的那一抹悠然笑意,不由笑道:“有朋自远方来,固然不胜欣喜,只是不知白少侠此来所为何事”
白玉堂笑笑,道:“陷空岛能有多远?简心,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他一面举杯慢饮,一面又揶揄笑道:“几次见你,都是这般狼狈境地,对于那只猫儿,我白玉堂还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我低声道:“不关他事!”
“是吗?”白玉堂停杯看我,目光炯炯:“天蚕教断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你,依你的为人心性,如今却与那天蚕教纠缠不清,不是为了展昭,还能为了什么?”
我默然无以辩驳,心下一动,忍不住问道:“我不是天蚕教的人,也不是杀人凶手!白少侠,你信我吗?”
白玉堂诧异道:“何出此言?我为何不相信你?”
我固执追问:“你为什么愿意相信我?”
白玉堂道:“简心,你并没有欺骗我的理由!”
我眼中一热,心里却是更为酸楚。鲜网。鲜网。曾经渴求的回答,如今是一句一句都听到了,却没有一句是属于他。
放下酒杯,我轻问道:“白少侠,你这一生,可曾有过自己深爱的人?”
白玉堂亦不隐瞒,娓娓相告:“年少时,曾经遇过一名女子,她生的极美,堪称绝色,性子却是极为明快刚烈,我为她相思刻骨,她对我亦非无意,最终却弃我而另择佳婿,偏偏嫁人之前的那一夜,她又特地来寻我,对我说,白玉堂,如果你日后重新有了所爱之人,千万不要让我知道,我怕我会因为嫉妒而杀了她!呵呵,说得这样决绝,却始终再不愿等我……”
”
诉说往事,他的眼中尽是温柔神往之色,想来这段少年往事于他二人终是欢会多于伤怀。我不由为他欣慰一笑。第一时间更新
雅座无趣,白玉堂又是那随性不羁的性子,便索性取来席中瓜子、花生与我玩起那猜子令,用三枚瓜子、两故花生,分别握右两手中,随意出一拳让对方猜。先猜单双,后猜几枚,再猜红白,猜不中罚酒,猜中则由出拳者饮酒。此令简单好玩,我便也暂且将诸事置之脑后,与他兴致盎然一心猜子,虽只有我与他二人,却也玩的相当热闹。几个回合下来,我却是输多赢少,不知不觉已喝下数杯,我一向酒量甚浅,很快已有微醺醉意。
我起身离座,仰头望向天际渐行渐远的重重流云。眼见又有细致雪花飘落,如水寒意中,我忍不住张开双臂,旋转于片片雪花之间,小小的雪花落在我的掌心,轻巧化作冰冷水滴,缓缓滑落。
天上的神灵若有知,可曾看到我的心愿?我一直想要的,不过只是如此简单无忧的一刻而已,而我要怎样做,你们才肯赐给我?
脚步微微趔趄,白玉堂于身侧轻轻扶住我,好笑地道:“我见过各式女子醉态,或哭或笑,或醒或睡皆有,却从未见过如你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