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还未曾出家,虽身怀星象占卜之术,然而穷困潦倒,食不饱腹,便在这景平城内四处游荡。”
“那日行至一胡同巷,见一小娃拿着根麻绳往树上栓,我就问‘娃娃你这是作甚?’,小娃说‘我这是练走索。’,我就说‘娃娃将来有志于做个艺人?’,那小娃突然垂了头,不说话了,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我问他有何难言之隐,他说他虽想做名艺人,可他亲姐却对他的志向百般嘲讽与阻挠。”
“我说这好办,你除掉她不就成了?她若死了就再不能对你指手画脚了。”
听到这,西惜心头一颤,她看了看身边的汤兆隆,只见汤兆隆脸上并无震惊的神色,嘴角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就信口一说,没成想这娃娃还真就把她姐药死了。我瞅这娃娃骨骼清奇,将来定非等闲之辈,若不好好栽培,一株好苗子就得被耽搁了。于是我就收了他为徒,约定着每日卯时在这巷口见面,教授他占卜之术。那娃娃就是现在的李彪。后来,我进了那清风观当了道士,此后就不曾见过他了。”
李彪听到师傅将他的底细抖落得如此细致,不由得有些心虚,背后渗出一层冷汗。他悄悄抬眼看了看汤兆隆,见他依然神态自若,没有一点震惊与愤怒的样子,便稍稍安下了心来。
西惜心想,好啊你个凌云志,原来李彪小小年纪谋杀亲姐的事是你撺掇的,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不过那李彪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俩人不得不防。
汤兆隆听后爽朗地笑了声,说道:“二位还真是有缘之人呢,今日得以在我这景王府再次相见,实属天命。”
凌云志笑着垂下了头。
“哦,对了,李彪啊,你去了躺京城,有何见闻啊,能否说与本王听听?”
李彪抱拳俯首道:“近日京城出现了桩怪事。”
“哦?说来听听。”
“那皇城的夜空中,出现了五星连珠。民间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说那五星连珠实属大凶之相,预示着江山易主,天子更迭。属下听闻,朝廷对此事也是十分重视。”
“哼,”汤兆隆冷哼了一声,“若当真如此,江山易主就是天命,那文武百官难不成还想逆天而行?”
西惜偷偷伸手重重地掐了下汤兆隆的大腿,汤兆隆痛得“嘶”一声,不解地看向西惜。西惜冲他使眼色:你少给我胡说八道,你这嘴都没个把门的,懂不懂祸从口出啊!
凌云志看了眼王爷和王妃,了然于心地笑了笑,说道:“这实为一桩逸事,却与我等毫无关系。”
李彪犹豫了下,接着说道:“话虽如此……可那皇城里的人都议论纷纷,说那篡位夺权之人极有可能是景王殿下,听闻皇上好像也信了这谣言……”
听到这,汤兆隆气得拍案而起,他呵斥道:“混账,这和本王有甚关系?他们何故无凭无据怀疑本王?”
凌云志应道:“王爷功高盖主,位极人臣,怎会不招人猜忌?您忘了您父皇当年是怎样将开国功臣赶尽杀绝的吗?”
汤兆隆泄气地跌回椅子里。他狠狠在扶手上砸了一拳,震得手骨生疼。他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看向凌云志,凌云志却回了他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夜里,汤兆隆和西惜躺在被窝里,没点灯,屋里黑乎乎的。俩人也都没说话,只听得院中一阵蛙鸣蝉噪。
俩人也都没睡,在黑夜中干瞪着眼。
西惜率先打破了沉默:“夫君想什么呢?”
“什么都没想。”
“那怎么不睡呢?”
“睡不着。”
“因何睡不着?”
“……”
“夫君还在想李彪说的事儿?”
汤兆隆呼吸乱了一拍,在这寂静的深夜听着格外明显。
他转了身,面对着西惜,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不关你事,你不用瞎想,为夫会处理好的。”
“那你打算如何处理?”
“这你不用管。”
“难不成真打算造反起义?”
良久,汤兆隆悠悠地开口:“若没别的法子了,就也只能这样了。”
西惜突然狠狠捶了下汤兆隆的胸口:“什么叫没别的法子了?怎么会没有别的法子了?”
汤兆隆不回答,房间里又只剩了二人不大规律的呼吸声。
“阿隆,”西惜颤抖着钻进汤兆隆的怀中,“算我求你了好不?你不要去干那掉脑袋的事。你是个王爷啊,造反啥的事儿都是那些一穷二白,孑然一身,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才会干的!你看看历朝历代,有几个藩王造反成功的?”
汤兆隆轻轻环住西惜,眉头悄无声息地锁了起来。
“会有法子的,阿隆,你好好表现着,你对皇上表忠心,你不要让他们觉着你会造反。”
“可……他们已经怀疑我了。”
“那你就让他们打消怀疑!”西惜抬手捧起汤兆隆的脸,透着一丝月光凝视着那对黑黝黝的眸子。
“你信我,阿隆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