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怎么走。是这条路吗?”
“啊——是的,可是进乌山……先生带齐路引了吗?”
陆亢龙忽地压低了声音,道:“见小兄弟是道上人,我也不说暗话,我食朋友家的饭,见不得兵。”
‘朋友家’自然是路上的朋友,路上的朋友并不认识,如何能‘食’之?自然是抢来的。乌山黑白两道通吃,黑道中人也时常借地过,只要能守规矩,照样能放行,是以阿七仍是问道:“先生可知乌山的切口?”
陆亢龙仍是老实摇头:“我那朋友告诉我从乌山走,一路定然没有兵祸,可从未跟我说过切口。唔,是不是像是‘阳埝插棚鞭青天’之类的?”
阿七苦笑道:“既然不知道,那便不知道。我们兄弟也是要去乌山的,不若顺路一起吧。”
宇文看见是陆亢龙,便知阿七是陪他演戏,是以越看越觉得演技浮夸,憋了一肚子嘲笑他的话不能说,颇为辛苦。
陆亢龙喜道:“两位真是急公好义!多谢多谢!”
他当即便拿出钱来要给阿七,阿七推辞了一番便收着了。宇文还小声责怪他乱收别人的东西。阿七倒是理直气壮:“你路上照应人家,不收这钱人家还觉得你是个贼人,将人引去山沟沟里谋财害命。”
实则是喻黛子总说这二师伯是西域巨富,他给的零花钱不拿白不拿。
银锁在车里笑得打跌,心中直道这两人的演技一人总比另外一人看着更加浮夸,简直分不出胜负来。
义阳去乌山不过是一天的路,早晨走到晚上就到了,银锁一个人在车里呆不住,爬到车顶晒太阳吹风,当先是宇文发现了她,见阿七没注意,心道于情于理都要与银锁打个招呼。不料阿七回头望见他正和银锁傻笑,急忙拉住他。
宇文也是一惊,还道阿七看破了什么,不料这浑小子道:“你这人,你同人家家女眷眉来眼去个什么?你不要命了?”
银锁美人恶名在外,阿七与喻黛子曾与明教中人相处过一段时间,对银锁动不动要将人乱刀砍死的事迹时有耳闻,见宇文如此送死,当然要尽快拦下。
“这是江湖大忌,你从前也是这样?竟然让你活到了现在?以后可仔细些,不然总有一天为了女人丢了性命。”
宇文心道:这小祖宗我可不敢惹,你实在是多虑了。
叫阿七这么一搅和,宇文也不敢再往银锁那边瞧,反倒是银锁见两人演技拙劣,漏洞百出,时时笑出声来。清灵灵的笑声蹭的人耳根发麻,头皮发紧,两少年均红了脸,银锁忍不住哈哈大笑。连陆亢龙都看不下去,叫她莫要太放肆,叫这两少年缓口气再折腾。
傍晚时分,四人终于到了乌山地界内,阿七和宇文只消露一露脸便能进乌山的关卡。阿七去与人说了这人来历,又保证了若是出事他一力承担,便轻松进了乌山。
行至乌堡附近时,两人便说要回乌堡,将二人安顿在乌堡外十里处河边的村子中歇脚,陆亢龙踟蹰不前,只说要赶夜路,能多走一些是一些,阿七只得在前领路。
乌堡外的大路是有些繁忙的,阿七一路上都能遇见熟人,随着夜幕降临,这些车马人又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家家炊烟四起,想是都回家等饭吃去了。他忽见路边站着一人,远看时身如笼在雾中,与夕阳落下时天边冷色的光倒是别样合衬,那人脸色肃穆冰冷,肤色极白,眉色鸦黑,一点朱唇夺人心魄,阿七想喊“师姐”又觉得不合适,想喊“少主”亦觉得不合适,正犹豫着,车马便经过了她面前。他还想回头看,不料金铃已跳上了车,陆亢龙似是一惊,往后躲了一躲,只见金铃手持长剑将出未出,淡淡道:“搭个便车,自有酬劳。”
陆亢龙抖了一抖,镇定下来,打了个哈哈,又坐回原处,道:“原是个小娘子,既是女眷,烦请到后面坐着去。”
阿七嘴巴张了又合,反反复复数次也不知道叫金铃什么好,只得直接问道:“那我们……我们怎么办?”
金铃早已自觉地钻进了车厢,彼时头枕在银锁大腿上,是以二人只能听到冷冷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跟着。”
银锁闷在她胸前笑得气短,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在金铃耳边吹气似地说道:“我方才还比较不出来阿七和宇文谁的演技更差,可比起你来,他二人还差得远了!”
“我怎么了?”
银锁竖起大拇指道:“坦坦荡荡,毫不遮掩。”
金铃道:“你让我好等。”
银锁却不同她打闹,指指前面,摇了摇头。
金铃知她顾忌陆亢龙,便罢了这念头,安心躺在她膝头睡觉,马车晃啊晃啊,银锁靠在车厢上也睡了过去。阿七又困又累,只可惜陆亢龙心意已决,并没有停下借宿的打算,又见宇文Jing神十足,浑不像自己这般萎靡,只得跟着大家一同往前赶路。
这一行共有五人,金铃沉默寡言,倘若队伍中的人不是相互认识,只怕人人都要觉得金铃是个劫道的美艳匪首,纵然看似商人的陆亢龙在道上混,在这浑身冰凉凉的匪首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