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睡三个人稍稍嫌挤,阿七可不敢嫌弃,生怕陆亢龙不开心又把他赶下去,立刻倒下闭上了眼睛。
银锁与金铃并排坐在车前,看夜明珠照着前路,银锁低声问道:“冷吗?”
金铃早就带起兜帽,拉起颈中蒙面的围巾,听银锁这么问,颇为奇怪地问道:“你瞧我冷吗?”
银锁笑着瞥了她一眼,将她一只手拉到自己怀中暖着,温声道:“你若是还困,就靠在我身上睡。”
金铃口中说着不困,人却已靠了过去。忽地又问道:“你又不怕你师父了?”
她的声音已压得颇低,声音以内力送出来,几乎只传到银锁一人的耳朵里。
“这有甚要紧?我瞧大家平日里都是这样相处。”
金铃回忆了一下明教弟子出行,男女之间虽有大防,同性弟子之间却没有这么多讲究,想来平常人家若有兄弟或者姐妹,大抵都是如此相处。
从乌山一直往东走便是寿县,进寿县的官道上有一条岔路,往南就是霍城,翌日日头刚现,马车就已到了霍城城外。
淮河一代前几年虽然几易其主,但大多数是整城倒戈,兵祸倒不是很多,是以城郭之外也要比长年战乱的地区热闹许多。城外市集已经热闹起来,银锁在外驾车,听着陆亢龙在车里哄骗阿七和宇文把马卖了。
阿七这一路自然是听陆亢龙差遣,他身上所有东西都是乌山的,买卖自己做不了主,又碍于宇文在场,不好问金铃拿主意,只得推脱一番,不料陆亢龙一个人Jing,却居然听不出他的意思,仍是劝他到市集里换一匹马好赶路。
宇文本寻思着如何将一个“表面上不应认识金铃、银锁和陆亢龙”的人演好,耳中听两人来来去去,只得把心一横,陪着继续往下演,嗫嚅着道:“阿七,咱们本来不是要回乌山的吗?”
银锁在外面扑哧一声笑出来。金铃叹气道:“还罗嗦什么?莫要耽误我赶路。”
陆亢龙摸摸鼻子,笑道:“你若是还想商量,不若同这位小娘子商量,老夫就先听她的了。”
阿七心中对金铃感恩戴德,又不禁斥骂宇文这榆木脑袋半点不机灵,心中却明白,因为他不告诉宇文这次行动的目的,故而在宇文眼中陆亢龙只不过是个路过的倒霉车夫,万万不能让他察觉陆亢龙是何许人,所以宇文最好乖乖做个榆木脑袋。
宇文当然也十分辛苦。他不能让金铃和阿七知道自己与陆亢龙相识,也只好本分地演一个将陆亢龙当作路过的倒霉车夫的角色。
为了保护宇文的间谍身份,陆亢龙自然也演得十分卖力,宇文眼中他和金铃合该不认识,他就得老老实实被金铃劫持了往霍城以南走,免得金铃与阿七起疑心。
五人之中,只有银锁一个人全知全能,见大家相互隐瞒得这么辛苦,肚子里时刻有个小人笑得打滚,也只得不看不听,图个清静。
☆、第501章 覆城之下三
在霍城外的集市上,陆亢龙只让几人在此处候着,自己便消失不见了。余下四人顿感轻松,尤其是金银二人,没了师父的监视,说话的声音也能放大一点。不过陆亢龙片刻便回,回来时不但带了个马贩子,还带了一辆货车,里面载了不少东西,见四人都十分惊奇,便笑道:“钱花便无,赚便有。我虽食路上朋友家的饭,自己自然也要有营生,有什么奇怪的?”
四人齐齐摇头,陆亢龙便给马车换了马,与那马贩子结清了钱财,又带着四个小娃娃上路了。
自从坐上车开始,宇文就一直安安静静地揣摩自己的角色,终于对阿七问出了一句:“这两个小娘子从前认识吗?为何处得这么好?”
阿七道:“你怎地就没有好好看过小娘子们是如何相处的?小娘子天生爱和小娘子亲近,若是有小娘子一起玩耍,她们绝不会和小郎君一起玩,纵然两个小娘子不认识,要相熟起来也是眨眨眼的事。”
“就你知道。”
“那是,我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什么没有见过?”
陆亢龙一直听着,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始哈哈大笑,金口一开就没有停的时候。他拣些走南闯北时候的见闻讲给两人听,好叫宇文不需装得如此辛苦。
也亏得那三人勾心斗角,她二人在前面才能走得一帆风顺。有车厢遮挡,甚或能在没人的时候偷亲对方。
金铃惯于在这等险要之所戏弄脸皮薄的银锁,银锁初初还怕陆亢龙有所察觉,后来只觉惊险刺激,比什么都好玩,竟然也主动凑上来索吻。就是大路年久失修,有一回还咬了舌头,疼了一整天,还丝毫不能表现出来。
乌山去前线的路上似乎埋伏满了明教的教徒,陆亢龙每过一个城镇便可收到一条情报,短短一段不到六百里的路,陆亢龙已来和银锁交代了四五次要改变路线的事情。
阿七和宇文眼睁睁地看着他只身跳上前车车顶去与两个小娘子说事情,两人说不好奇是假的,阿七戳戳宇文,低声道:“你说……”
“说什么?”
见他半天不说话,似乎要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