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镇宇的确是这麽想。他不希望岚廷旭被姓金的压著,无法出人头地。何况他没有那个资格,岚廷旭生来就应该是处於领导地位的。
但这事,他不能让岚廷旭知晓。那天他对他下了药,心里一直充满了歉意。把金书延搞掉,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
当然,功劳最大的不是他,而是常博远。他之所以走得这麽洒脱,就是因为留了这麽一手。否则如何笑到最後?为了报仇,他大义灭亲,叫侄子去贿赂他,让这麽一个愚蠢的人当了他致命的缺口,金书延又怎能不败?殊不知,就在他拿到钱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血本无归了。
☆、55
“今天我想过来看你。”
对面是久久的沈默,他只得补充了一句:“行不行?”语气之温柔,生怕岚廷旭听不懂他心里的诚恳和柔情。
“我有事。和别人约好了的。”
事实证明他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还妄图泡县委书记。虽然被拒绝了,但莫镇宇仍是揣著欢喜的心情。只因为,阔别多日,听见他的声音。
说实话,他并不是什麽情种,多舛的命运赋予他冷酷,炎凉的世态给了他凉薄。唯独对岚廷旭,他心中始终锁著这麽一分执著,芸芸众生,他只想从他那里得到爱──这世间极致之物。爱必须要从他身上来,才谈得上意义重大、欢欣鼓舞,其他的感情,就是捧到他的面前,他也不会看上一眼。
没有他在身边,自己不过是一具伪装高明的行尸走rou,和他在一起,自己的心才变得真实而鲜活。才会发觉,甚至惊讶来人世走一遭,原来也有虔诚的欢乐。
殊不知,岚廷旭并没有骗他。他的确走不开,有人约他在晚上谈事。
下班後,那人如约而至:“岚县长,不,应该是岚书记,我也不想浪费您的时间,无奈我要向你回报的工作,只能在没人的时候说,不好意思。”
“有什麽事,你说吧。”岚廷旭抬起头,直视著他,虽然他已经不是县委办主任,他依然尊重他,就像以前。
那人摸了摸鼻子,笑著说:“我李克全现在只是个无名小卒,你肯定瞧不起我。但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没关系,相信你很快就会了解我的心情。”
岚廷旭向来不喜欢弯来绕去,便说道:“别想这麽多,有话直说好了。”
“我这有盘磁带,岚书记你有必要好好听听。”李克全似笑非笑,将带子放进录音机里。
岚廷旭不知道他唱的那出戏,便只得坐下来,跟他面对面。
没想到录音机里竟然传来莫镇宇的声音,虽然音量不大,却响彻了寂静的办公室。
“岚县长,你是在卖身吗?”
“而且一次就要八万。别说城里最贵的婊子,就是十几岁的处女也值不了这个价。”
岚廷旭的脸一下就白了。那模样好比死人。
李克全脸上仍是挂著笑,不过那笑容十分虚伪:“岚书记,还要继续听下去吗?”
奇怪的是,那人并没有慌忙关掉录音机,也没有问他‘你想怎样’,来妄图掩藏罪证,他只是坐在那里,像是痛不欲生到了极点,而知觉全无,又像是不削於他的把戏,而不动於衷。
李克全不高兴了,他苦心积虑,弄到这个,就是想看到这个运筹帷幄的人露出难得的惊慌失措,继而哀求他让他不要把这等丑事公诸於众。从此便受制於自己,如同牵线木偶,让他往西绝不敢往东,最好是第二天就让他恢复原职。
岚廷旭却没有任何反应,根本就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怕得发抖,变成一个gui孙子。所以他很不爽,这套设备是他好不容易搞来的,然後买通清洁工安装在领导的办公室,他本想监视金书延,一是窥探他的爱好自己好拍马屁,二是看他有没什麽把柄,翻脸的时候依然能掌握大局。没有这个,他保不住命,同样,没有这个,他也无法知道岚廷旭和莫镇宇那见不得人的关系。
被人知道了,他不可能不心虚,高估他的定力必然是错误的。於是他走过去,将手放在他肩膀上,见他仍是没有反应,便得寸进尺地,向他的大腿摸去。
“当官的人,都有特殊的癖好,岚书记的癖好居然是喜欢和男人在办公室搞,确实让人大开眼界。我倒无所谓,你不管做什麽,我都支持你,只怕别人接受不了这个真相,姓金的是个贪官,而岚书记又是个婊子,安平县遇人不淑,怕是完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狠狠推开,以莫镇宇为首的一帮人走了进来。
李克全下意识地收回手,故作洒脱地大笑了几声:“说曹Cao,曹Cao到,莫总,我等你很久了。难得两个主角都在场,大家不如畅所欲言,好生聊聊。”
进来後,莫镇宇往沙发上一坐,先把烟叼上,霸气十足。深深吸了一口烟,他才懒懒地说:“先来後到,你和岚书记先聊。我坐著就好。”
他身边的人又是给他捶背,又是给他扇风,又是给他倒水,一边把他当皇帝一样伺候著,一边用Yin毒的目光盯著李克全,似乎在算计待会该宰他哪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