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整个红党都是劣迹斑斑的、都是脏的吗?——哦,那如杨昭兰姐姐那么好的人,难道也是劣迹斑斑的、也是肮脏的?一个劲儿地想要把上官果果杀了人这件事坐实,难道就可以让整个红党被打趴在地、无力回天了?蓝党做的事情,真的就是干净的——我承认至少到现在,我也会觉得蔡励晟,放眼全国,他都是个杰出的政客,可他的亲信保镖不由分说,上来就把救了他一命的我给抓了然后暴揍一顿,这种事情不也是脏事儿么?但我又难道能因为这种事情,就否认蔡励晟的政绩和能力?
而且,就算是红党有千般万般不好,这就能证明蓝党就有千般万般的好了?现在社会上这么多的弊病,真的是单就把红党从执政位置上拉下来、再把蓝党扶保上去,就可以改变的吗?红党成立新政府之前,旧时代不一直是蓝党一党专政吗,他们做得就好吗?若是蓝党真的好,红党又是怎么有机会上位的呢?
我是实在想不通这些事情。
当然,可能这些问题,对于马上就要22岁的、却一点都不关心家国大事的我来说,确实太复杂了。我也可能确实太年轻了。
而此时的上官果果,正端着一只纸杯、喝着里面的黑咖啡,半躺在那张被垫在单人铁床铺上的席梦思床垫上,盖着被子,手捧着一本威廉·戈尔丁的《蝇王》惬意地读着;同时,在马桶的旁边,还摆着一台充电蓝牙音响,专门放在一个用铁栏杆焊在一起做成的匣子里,跟外面值班制服警控制的一台手机连接上后,专门播放着小野丽莎的爵士乐——瞧瞧人家过的这个日子。我敢说上官果果这位爷,肯定是我们F市市局从建立那天开始到现在,甚至是F市从战国时期有人生活、有牢房那天以来到现在,日子过得最享受的嫌疑人。
刚刚在我和徐远面前
,故意摆出一副趾高气昂架势的沈量才,在进到上官果果的单间里之后,马上变得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笑面奉迎的,显出一副管家样貌,甚至是太监样貌,就差三跪九叩给上官果果请安了。而且刚刚我就告诉自己,我对徐远的反感可并不代表对沈量才的欣赏,结果这会儿真是讨厌啥来啥:沈量才还没跟上官果果说几句话,这家伙左臂一抬,大胖手一摆,竟然要把我招呼到上官果果面前,让我给他“讲述”关于审讯跟调查万美杉杀人的过程,还要我“事无巨细”——无论怎么说,上官果果都是个“嫌疑人”,警察给嫌疑人汇报工作,反正我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听说。
“副局长,您刚才还埋汰徐局长呢,按道理,关于别的犯罪嫌疑人的罪行、犯罪事实的细节和案件审理侦破细节,我想我应该没必要也没义务跟上官公子说明的吧?”
我这句话说完,我再看看上官果果眯着眼睛半躺在席梦思床上的慵懒和不以为然,再看看沈量才的谄媚和战战兢兢,我心里一下子凉了一大截:因为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一件事——我一直在拿上头有人打招呼给杨君实、杨君实又托张霁隆找到我让我照顾一下上官果果这样的谎话,来哄上官果果;但沈量才那头是跟上官果果怎么说的,我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倘若上官果果跟沈量才问一句譬如“这个何秋岩警官是不是认识张霁隆”这样的问题,我的谎话倒还容易遮过去;但若是上官果果问一句“我爸有给Y省这边来什么信儿么”这样的话,万一沈量才回一句“没有”或者“不知道”,那我的话很有可能就会穿帮。好在上官果果确实并没杀人,否则以他这种实际上应该是很聪明、又能调动那么多资源的人,能酝酿出来多大的阴谋祸事,谁也不敢说——人不是他杀的,咱们F市天翔路的那位那警官都被人关照了呢。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没想到一听到我的话之后,沈量才瞬间秒变脸,相当愤怒地对我喝道,“你怎么敢好意思管上官公子叫‘嫌疑人’?他被人设计冤枉的事情,你不是已经查出来了吗?而且上官公子的父亲是谁,不正是我们的上官副总理大人吗!为了避免等上官公子离开咱们市局、回到首都之后,劳烦副总理大人先开尊口问话、了解咱们为了帮上官公子免罪都做了什么累死累活的事情,咱们先给上官公子讲一遍,再恳求人家帮着咱们跟副总理老爷子那儿先说明一下,这样不好吗?你小子怎么就没有脑子、没有眼力见儿呢?”
“脑子我自己有没有,我也不知道;眼力见这种东西,抱歉了,量才副局长,我保准打出生我就没有这个东西……”本身刚才在徐远那儿,我就压了一肚子的火,讲道理这团火有一半还是他沈量才扇起来的,所以我对徐远说的那些话,也不都是只冲着徐远一人;这会儿他在上官果果这里得了便宜,却又跑到我这卖乖,这让我心里的烈焰根本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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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量才一听,脾气也上了劲儿:“你小子怎么说话呢!吃了枪药,也不分什么场合、在谁面前是吧……”
“好了好了,两位警官。”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上官果果,放下了书,起身站在了我和沈量才中间,随和一笑,语气礼貌儒雅地说道,“二位真是辛苦了。其实这一天半多的时间,我也去确实看到两位对我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