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正回到府上,第二天就浑身发热。
柳氏都要心疼死了,这孩子的脖子才刚刚消肿,昨天又跟媳妇吵架,然后闹着离家出走,回来又添了新伤。据把人找回来的夫君说,这孩子从马上摔了下来,脸被擦伤了,腿也扭到了。
大夫说了,让他卧床把汗发出,至于腿伤,要养一个月左右。
虽说儿子出走的缘由是小夫妻吵架,但在柳氏的印象里,苏维不爱说话,虽说缺根筋似的,但看着又乖又听话,怎么吵得起来?很大原因是出在自己儿子身上了,而且儿媳妇还毫无怨言、尽心尽责照顾儿子,柳氏的埋怨少了些,但是她看到儿媳妇给儿子喂药的方式,还是忍不住诧异,“苏维,你怎么”
苏维松开曹德正的嘴唇,回头,面色如常,“怎么了,母亲?”
他等了一会,没得到回答,又转头喝了一口药,再往昏睡的曹德正嘴里渡去。
柳氏觉得儿媳妇好似变了不少,虽然无微不至照顾儿子,但好像好像在压抑着怒气。想想也是,做丈夫的突然抛弃妻子往外跑去,要不是被及时捉回来,苏维该怎么办呀?他又生不得孩子,在曹府的至亲就只有曹德正了。
想到这一层,柳氏的态度缓和不少,叮嘱了几句话就和下人离开了房间。
苏维喂完药,还是没松开曹德正的唇,他压着人加深这个吻,直到曹德正从喉咙发出难受的声音,他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他。
曹德正昏昏沉沉的,没醒过来。
苏维看着他无辜的睡颜,趴到他耳边,咬他耳垂:“德正,你好狠啊”
过了三天,曹德正的高热退了下来,能自己吃东西了,但是意识恢复清醒后,他发现自己的娘子不跟他说话了。
虽然会帮他换衣服,换药,擦身子,把吃的端到床上等等,但就是绷着脸,不会开口说话。曹德正自知理亏,好声好气哄着,还试图拉人小手,想做些亲密的动作,但都被推开了。
“苏维,我人都回来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苏维琥珀色的眼眸毫无波动,给曹德正的腿换了纱布就端起东西想离开。
“好维维,好娘子,我错了,真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无缘无故走掉。”
苏维的背影一顿,曹德正以为有戏,雀跃道:“你再不理我,我都要难受死了。”
苏维放下手里东西,转身走回床边,一把抓起曹德正的右手,狠狠咬在手背上。
“啊啊啊苏维、娘子哎,疼,疼!出血了——”曹德正叫起来,但没敢把手缩回来,他看到苏维的眼眶渐渐红了,心里微滞,“我真错了,苏维,原谅我好不好?”
苏维放开曹德正的手,径直离开了房间。
“”曹德正默默看着手背上渗血的牙印,叹了口气。
怎么办?这次好像哄不好了。
曹德正被咬了手背后,苏维接下来一整天都没出现过,隔天一早,秋红跟他说少夫人去了质子府,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曹德正正是焦头烂额之际,大哥和二哥来看他了。
“哟,三弟,玩儿挺大的啊?”曹德辉看了眼弟弟的左腿,顺势坐到床边。
“感觉如何了,好点了没有?”曹德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曹德正心不在焉应付几句,曹德辉眯眼,伸手抬起弟弟的下颌,“没想到啊,平日不觉,没想到三弟的心机这么深。”
曹德正愣了愣,被二哥的语气刺得回过神,“二哥什么意思?”
他和二哥,从小就不太亲和,甚至有点疏远,现在父亲也和二哥发生了关系,隐隐约约有争宠的意思,兄弟俩的关系更是好不到哪去。
曹德英伸手把二弟手拿开,“德辉,注意你的言辞。”
曹德辉摆了摆手,“行行,你们关系好,时间也比我早。只是大哥你真的甘心吗?”
曹德英抿了抿唇,垂眼看着三弟脸上的伤和包扎着的左腿,说不出话。
“什么甘不甘心?”父亲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兄弟三人都吓了一跳,曹德辉慌里慌张地站起身来,“爹,你怎么来了?”
曹德英也站起身喊了一声“父亲”。
曹镇点点头,算是回应,他坐到刚才嫡子坐的凳子上,拉过嫡子的手让他靠近些,转头对二儿子说道:“德辉,跟爹解释一下,你刚才说的‘甘心’是什么意思?”
方才企图搞事情的曹德辉被抓了个现行,低着头支支吾吾,“没啊,我就随口说说”
“你和正儿,好像是自从我罚过你跪祠堂之后,关系就一直不太好。”曹镇一边摩挲大儿子的手背一边说道。
两个儿子的脸色顿时变了,父亲居然知道!的确,曹德正小时候被二哥恶作剧灌酒喝,二哥被父亲罚了之后,虽然面上相安无事,但至此之后兄弟俩都有意无意避开对方。
曹镇很早就看出这两孩子关系不怎么好,但一直没点破,“兄弟阋墙,这样不好,干脆趁今天修复一下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