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靠近大雁私塾,慕容鼎寒掀开布帘,看到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门边还站了两个侍卫。
他下了马,一走近就被那两个侍卫拦住,他急了,“我来找江燕——”
他才打听到江燕离开了玉欢戏馆,京师也没有江燕的下落,于是想到了来大雁私塾找人。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没放行。慕容鼎寒皱眉,心中焦急,这时,里面的学堂有一个人缓步走出来。
慕容鼎寒诧异地瞪大眼,“陛下?”
他赶紧跪地行礼,为什么皇上会在这里?
皇帝淡淡地应了一声,“起来吧。”
慕容鼎寒站起身,低着头等候发落。
皇帝好像恰好路过此地一样,神态中看不出任何端倪,他正要踏出私塾的门口,突然道:“你来找阿燕?他昨天就离开了。”
慕容鼎寒猛然抬头,不顾自己失了仪态,“走了?怎么会他去哪了?还会回来吗?”
皇帝站定,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封信,随手递了过去,“他在学堂里留下了这封信,拿去吧。”
慕容鼎寒接过信,慌慌张张拆开。
信的内容很简短,的确是晏江的字迹:
【保重,愿你一切安好。】
落款是“晏江”。
是晏江,不是江燕。
写下这个名字的人,好像重拾了自尊,跟过去做了一个正式的道别。
慕容鼎寒喉头梗住,无声地张了张嘴,晏江这是什么意思?信是写给谁的?
他抬头,才发现皇帝已经出了私塾,上了马车。
“等”慕容鼎寒跑出去,想追上已经跑起来的马车。
皇帝跟晏江到底什么关系?他知道晏江去哪了吗?是是那个奇人徐东平把人带走了吗?
“少爷!”慕容家的车夫从马上下来,跑过去把人拽回来,“小心别摔着了!”
车夫心有余悸,大少爷平日最注重礼仪了,怎么今天失心疯一样,而且那辆马车的主人是他家大少爷也不好得罪的。
慕容鼎寒回过神,冷静下来后,把那封信叠好,装回信封。
“少爷?”车夫不安地叫唤了一声。
慕容鼎寒闭了闭眼,“回去吧。”
京师。
容玉书呆呆坐在他花了不少心思的工作坊里,落寞地看着那些被主人遗弃的工具。
他还以为,这次会不一样了。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嘲笑一下自己的一厢情愿,“起码跟我说一声也好啊。”
质子府。
曹德辉把弟弟稳稳背下马车,还亲手拿了拐杖让他站好,“我去叫人开门。”
曹德正杵着拐杖站在二哥身后,二哥那自然而然的关照让他心生别扭,但到底没拂人好意,只是端着脸不出声。
曹德辉扣了半天门,质子府的门终于开了,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来,语带歉意:“抱歉,我们家主子正是气头上——”
曹德正认出那是苏维的亲娘,赶紧上前一步,脱口道:“娘,是我,我来找苏维了。”
娘?曹德辉心生疑惑,突厥质子的母亲怎么会在大庆?仔细一看,眼前的妇人还真跟苏维有点相像。
苏母被曹德正喊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一看到曹德正腿上的伤,吓了一跳,“哎哟,这是摔到了?天啊,你怎么还出门呢?”
苏母早就把曹德正看作自己的半个儿子,当下心疼得不行,又想起苏维回来后怎么问也不说的倔脾气,不禁感叹这两孩子真会折腾。她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性,一定是被触及到某个底线才会闹成这样,可是她也知道曹德正平日有多宠苏维啊,苏维以前有点闷的性子,嫁过去曹府后,开朗了不少,吃穿用度也是用了心,还有,这么久了,曹德正没有任何纳妾的意图。
苏母曾经试探过问自家儿子,曹德正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苏维被问得一脸莫名,他又不能生,要什么孩子?
苏母无语了一阵,继续问,他们两个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苏维不假思索地回道,那挺好的呀。
苏母叹了口气,这是闹了多大矛盾哟,自家儿子都不愿意跟曹德正说话了。只是曹德正已经伤成这样了,苏维怎么说也不该丢下自己的夫君,发脾气跑掉吧?
她虽说想让两个少爷进来,但自己在这个质子府的身份是“下人”,要是逾越了苏维的意思,那就说不过去了。
曹德辉看出苏母的为难,眼睛一转,低头跟苏母悄声说了几句话。
后面的曹德正听到二哥的话,眼皮跳了跳,但没阻止。
苏母答应了会照曹德辉的意思去做,然后把门关上。
兄弟俩在门口没走,等了一会,苏母再次打开门,一脸歉意,“对不起啊两位少爷,我们主子还是不愿意见客,请回吧。”
曹德辉得令,扶着弟弟转身走开。
?
兄弟俩没有上马车,而是绕到质子府的后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