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司马桓在说什么完全没听见,司马瑾的眼神偷偷落在那衣袖下交叠的手掌。
成熟男人宽大厚实的手掌与少年纤秀细长的手掌,麦色与白皙的相互交映,截然不同的肤色却又奇妙和谐。
司马瑾忍不住偷偷回握。爹爹的掌心温暖干燥,那暖意犹如盛夏流火,直烧的心口微微发烫。
司马桓察觉他的小动作,却没有戳破,牵着他朝庙前走去。
白马寺本是佛门净地,今日却有些嘈杂,给如古井般幽静的寺庙添了几许人间烟火气。
司马瑾心不在焉的跟着走,脑子里全然想的感受的都是面前的人。
爹爹的身姿、爹爹的气息、爹爹的温度、爹爹的手指、爹爹的
满心满脑都是爹爹的少年以至于前面的人停下来了还没注意到,下一刻便直直撞入温暖的怀里。
“在想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鼻息便扑面而来,少年立马有种被抓包的心虚。
“没、没想什么。”司马瑾左顾右盼闪躲着他的询问,他是万万不敢将自己的心情暴露给爹爹知道的。
“没有脸这么红?”司马桓嗓音含笑,轻刮了下少年通红的脸颊。
少年本就红嫩的脸噌的又更红了,彷佛满脑的思绪被戳破般局促不安。鼻息间皆是司马桓身上的熏香,清冽犹如林间古木的芬芳,不浓郁却又霸道的无法让人忽视的独特清香,让司马瑾一时闻之沉醉。
这时庙里响起一道沉闷的钟声,司马瑾的神思瞬间被震醒。他羞涩的从司马桓怀里退出来,玉脸飞霞,却极力转移话题。
“爹爹这个钟是?”
司马桓抬头瞧了瞧天色,“该用膳了。”
白马寺一日两餐,用餐时辰与王府不太相同,第一餐在晨课与午间之间。
一时间原本稍显安静的寺庙热闹起来,一群群小和尚成群列队的从两旁回廊游溯而出,穿过长长的走廊去往后面。
司马瑾瞪大眼看着小和尚逐一隐入拱门后,奇道,“爹爹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和尚?”
那些小和尚年纪并不大,最大的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小的不过五六岁,足足有二十多名。
司马桓担心用膳时前面拥挤,便调了个头带他回寺庙的厢房里去。
“他们大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寺里的住持和长老们云游时收留回来的。”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孤儿呢?”司马瑾秀眉微皱,神情有些难过。他不能明白大晋那么繁华富庶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小孤儿。
司马桓看着被他牵在手心上的少年,转而将他揽住,低声解释道,“大晋并不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边疆年年征战,各地藩王蠢蠢欲动。京城虽然富庶无虞,但大晋那么大,总有苦寒之地,那里的孩子,连衣食都尚不得温饱。”
“可是爹爹我们不是还有很多粮食吗?能不能去送点给他们?那里的百姓肯定会很感激爹爹的。”司马瑾脱口而出。
司马桓眼神一沉,放在少年肩上的手动了动握成拳,缓声道,“爹爹不能去做这些事。”
“为什么?爹爹是当朝王爷,又是大晋的朝廷命官,王土之上那些不也是您的子民吗?”司马瑾不解,急急的抓着司马桓的衣角,努力想要说服他,“我现在有供奉了,可以把我供奉也送给”
“嘘”司马桓竖起食指抵在少年唇边,止住他未竟的话。
“爹爹知道你的好意,先不要说这些了。饿了吗?寺里的斋饭不错,我让人送来你尝尝。”
司马瑾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们还在去往寺庙厢房的路上,身边还有大批侍卫随侍左右,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得压下满肚子的话语,乖乖随司马桓话语道,“有点饿,爹爹一起吃吗?”
“自然。”司马桓对儿子的听话极其满意,一路揽着他回暂住的厢房。
白马寺的斋饭果然名不虚传,司马瑾本身只有一点点饿的也被勾的食指大动,硬生生吃了一碗饭。
才放下碗,就看见一青衣侍卫急匆匆进来,先是行了个礼,而后才凑到司马桓面前递上一张纸条。
司马桓打开,面色如常的浏览完,而后单手将纸条揉成粉末。司马瑾看的目瞪口呆,他竟从来不知爹爹居然会武。
大晋朝不禁武,但多少有些相轻。尤其是朝堂上那班文官,对于武官总有几分高傲,曾有中侍郎耿直的斥责武官大多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知打打杀杀之事,因此还差点引起武官公愤,最后那个多舌的侍郎被罚了一年俸禄以平武官之怒。
晋室贵族都会学习骑射之道,但大多数不甚Jing通,更别提很少有贵族子弟愿意整日风吹日晒去习武学艺了。
“爹爹要出去下,你要是累了就在此歇息,我们明日才会回府,今夜会留宿寺内。若想去前面逛逛,记得带上许路。”司马桓抚摸他的发顶,柔声交代。
司马瑾虽好奇不已,但看爹爹并没有打算说的意思,只能将满心的失落压下。
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