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道:“王爷?”
燕王吐了两口气,这才稍稍缓过神来,他转眼打量一下书房,那样子好像刚才去了哪里似的。
崔茗吐血之后,身体也撑不住,摔在地上。姚广孝确认朱棣无事后才去看他,“你如何?”
崔茗面无血色,好像生了场大病似的,轻轻摇了摇头。
姚广孝叫人将他送去客房休息。转而问燕王,“王爷刚才看到什么?”
朱棣目光复杂,似愤怒,似欣喜,又似择人欲噬,他缓缓张口道,“倘若陛下驾鹤西去,我那侄儿登基,想要削藩,我欲举事,你说以什么名义为好?”
姚广孝没有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这些年他一直有撺掇朱棣争位,但当今陛下雄才大略,他属意皇太孙,几个儿子有心也不敢动,现在燕王问的如此直白。姚广孝陷入沉思。
他这一想,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燕王换了两盏茶,姚广孝道:“殿下,太孙仁厚,容易受朝中jian党摆布,我觉得,不如以靖难之名举事。”
朱棣猛然睁大眼,寒光湛湛,身上如有一股凶猛之意要喷涌而出。他长呼吸一口,忽然大笑不止。
姚广孝不明所以。
“道衍,”他喊的亲切,姚广孝却莫名一凛。
“你可知我刚才看到什么?”
刚才?姚广孝想,那就是刚才崔茗施展术法的时候,“看殿下的样子,像是好事。”
“这是
走出来的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脸和闻玺或者说岳城一模一样,就是更年轻些。他头发束起,身材高大挺拔,宽肩腿长,穿着单衣,下面一条绸裤,看着衣服换了一半,松开的衣襟可以看见胸膛,肌理平坦坚实,两行汗从颈侧淌下来,顺着微蜜色的肌肤深入到衣领内。
阮棠看着有些脸红心跳,呆呆站立在门口位置没有反应,直到一张符纸凌空飞来,到她面前骤然燃烧。
阮棠吓了一跳,然后赶紧去拍符纸,手指穿越过符纸时发现虽然符纸激活,但对她并没有任何作用。她就不理了,朝他看去。
年轻公子脸色Yin霾冷酷,手在屏风后一抄,拔出一把匕首,大步上前就对她砍了过来,刀刃上金光一闪而过。
“别砍别砍。”阮棠确定他能看见自己,手忙脚乱地躲避。
刀光掠过她的身体,依旧没事。阮棠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年纪轻轻就透着冷峻深沉的闻玺的脸。
“你先别冲动,咱们好好聊聊。”阮棠生怕他又像要用什么手段,赶紧说。
他手持匕首,盯着她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忽然响起敲门声,外面有人道:“岳将军,王爷有请。”
他是岳城,阮棠没有意外。
门外小厮没见回应,又说了一遍。
岳城神色微敛,收起匕首,道:“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去。”说完他转身回到屏风后。
阮棠听见他换衣服时衣料摩擦的声音,心头十分痒痒,但是刚才他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就动手的凌厉风格还真有些摄人。阮棠想归想,一点没敢动,只是眼睛四处转,打量房间,摆设很简单,也没有金玉古董等贵重物件,异常简朴。
阮棠正想着,岳城换了一身团云青衣常服出来,面无表情朝她瞥来一眼,“不管你是Jing怪还是鬼魅,赶紧离开,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阮棠也有点着急,期期艾艾地说,“我也挺想走的,但是走不掉。”
门外小厮许是听见里面有声音,又催促一声。
岳城蹙了下眉头,冷冷睇她一眼,推开门出去。
门外小厮看不见阮棠,当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讨好地对岳城笑了笑,“王爷对岳将军真是看重。”
阮棠其实想跟着上去听听燕王为什么要找岳城,但刚才岳城最后一眼警告的意思很明显。阮棠叹了口气,待在原地没动,看着他跟小厮离开。
等岳城走后,她也没心思再去找崔茗,干脆留在岳城的房里,心里也觉得奇怪,记得当初通感中见过岳城,他陪伴在朱允炆身边,怎么现在却是在燕王手下。
阮棠用自己所剩不多的历史知识捋了一下,从崔茗的年纪和刚才书房里的对话来推断,此时太祖朱元璋还没死,朱允炆还是太孙,燕王刚才经过崔茗的通术看到未来,坚定夺位的想法,岳城去朱允炆的身边,是不是和燕王的决定有关?
她还真有些混乱了,越发怀疑此刻身处的环境。
就这样东想西想的小半天,外面天色渐暗,院子各处点了灯,岳城才从外面回来。
推开房门,他略有些惊讶,目光探究地看着阮棠。
阮棠对他笑笑。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才怪,岳城挥手就是一道惊人的灵光弹射出来。
阮棠笑容僵在脸上。
灵光环绕着她一圈,然后渐渐消失。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岳城问。
阮棠脸皱成一团,差点脱口而出“我不是东西”幸好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