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之处尽是冰冷。怎么可能呢?他可是原书里的大赢家,从未有过失算的时候,运筹帷幄,天下无敌。怎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吗?是在她杀浮心塔里的妖魔时出了意外吗?[啪嗒、啪嗒]眼泪落下来,砸在他的脸上,他好像有什么感觉,浓密重合的眼睫动了动,似乎要睁开眼睛。红蓼激动了一下,抱着他的上身揽入怀中,不管谢沾衣在外面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理。“云步虚。”她沙哑地喊他,“你醒醒,你还好吗?你哪里疼吗?”没有回应。原本要睁开的眼睛重新闭合,再无声息。就像是……像是死了一样。红蓼通体冰寒。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云步虚会输,会死。是因为她吗?是她影响了哪里的剧情,造成了现在的后果吗?是因为她吧……一定是因为她。是她害了他。红蓼茫然地望向结界外,好像还看见了沐雪沉的尸体。还有风微尘,大长老,羽落……好多人,全都死了,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身下都是血,血染衣衫,再看不到原本的蓝金色。都死了。只有她活着。和梦中一模一样。“你还抱着他做什么。”谢沾衣不甘心被她无视,“你如今是靠不了他了,不如我给你指一条明路。”红蓼慢慢望向他,她终于肯看他了,谢沾衣竟后退了几步,别开头去,近乎是紧张的。“你不如跟了我。”这几个字说出来,他发现自己手心都是汗。黑纱之下的薄唇使劲抿了抿,像是觉得丢了面子,谢沾衣又用施舍的语气说:“看在你尚且有几分姿色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你跟了我,将血脉转出来,好好在冥界做冥后。”“我一样可以让你高高在上,受人跪拜。”“呵。”不屑的轻笑回应了他,红蓼一个字都懒得和他说,只是笑,笑得前仰后合,仿佛他说了什么有趣的笑话。这无疑更刺激他。“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谢沾衣几步上前,“强行将你带回去关起来,抽了血脉,你一样得跟着我。我想要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只是那会很痛苦。你若聪明,就该跪下来唤我一声陛下,求我饶你。”红蓼狐狸眼轻阖,瞳孔渐渐化为红色。她小心翼翼地将云步虚放下,起身之前恋恋不舍地摸了摸他的脸。哪怕毫无血色,他依然俊美不凡,天神仙佛一般。谢沾衣注视着这一幕讥讽道:“肤浅,在你眼里竟只有一张好看的脸!”“你连好看的脸都没有,还妄图肖想我,真令人恶心。”红蓼走到结界边缘,隔着淡淡的红光与谢沾衣对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惦记我?不怕告诉你,就算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和女子在一起,也不要你这个丑陋的东西。”谢沾衣周身灵力暴涨,黑衣铮铮:“别找死。”“说得跟你能杀了我一样。”红蓼轻蔑地看着他,“不要觉得我人懒,不爱琢磨,就真的很笨,很好掌控。”她无所畏惧地踏出结界,那一刻的气势竟让谢沾衣望而却步。“不管你用了什么Yin损的方式害他,我都会替他报仇,把你——你们,全都杀了。”红蓼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咔的声音,一双赤红的眼睛定在他身上。“把你们全都杀了,再取你们的血脉祭他,一样能让他回来。”“你疯了。”谢沾衣腾空而起,“你只有一个,能胜过我们所有人?云步虚都不敢如此狂妄。”乌云之下,数万冥鬼,还有齐净玉虎视眈眈,除了束云壑,大约全都在了。红蓼眨眨眼,漫不经心道:“我哪里是一个人?”她莞尔笑起来,按着心口:“他和我在一起。”谢沾衣显然忍不下去了,他觉得她还是欠教训,等吃了亏就会明白现在该拿何种态度对他才是正确的。“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谢沾衣也不让别人动手,就要亲自教训红蓼。一个战斗经验不足的九尾天狐,哪怕拿了血脉又如何?绝不是他的对手。冥气森寒,杀意四起,若是从前的红蓼,早就怕得躲在云步虚的后面了。可现在不行啦。她得靠自己了。云步虚再也没办法护着她了。红蓼眼眸chaoshi,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只是在拼尽全力对付谢沾衣。他的大意和轻敌是她取胜的关键,一旦谢沾衣败了,她就能吸收他的血脉,再去对付那些冥鬼和齐净玉就不是问题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已经想了很多。想如何挽回局面,如何弥补错失。没有云步虚,她就事事要靠自己了。记得原书里提到过,真正的天之主地之主,力量集合的前提下,甚至拥有回溯时光的能力。如果可以……她拿到了所有地之主的血脉,是不是就能把时间倒流回去,回到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到时可以直接把齐净玉杀了,把他埋在道圣宫中的招魂阵毁了,修复好护山大阵。到那时她不会有危险,云步虚不会有事,水如镜也没事了。大家都会没事。红蓼知道这是非常理想化的结果。先不说她不知道如何启动回溯时光的法阵,只说如何战胜谢沾衣都是一个难题。她得到的是云步虚压制过的血脉,血脉力量不是完全体,如果是完全的,其中的邪魔之气她也不一定能控制得了。她不想被同化,可现在没办法了。红蓼趴在地上,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好疼。手臂上都是伤口,骨化的地方越来越多,面上的金珠帘坏了,珠子掉了一地,就像她的好日子,碎得彻底。她伸手想把金珠都捡回来,那是云步虚给她的,是她的“盖头”,该由他亲自摘下来才对。可探出手去,看见的只有黑色的长靴。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突然看到嫁衣袖子下一段光洁的手臂。她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