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天寻觅冬天堆积的雪人,在沙滩上找早已被海浪冲刷殆尽的沙子城堡。
现在这种相处的方式对秦屿来说是愤怒而抑郁,对他们未尝不也是一种痛苦。
就像是等着一朵早已枯萎的玫瑰盛开的孩子,固执的攥着布满刺的藤蔓,宁愿鲜血淋漓也不愿松开,无知,愚蠢,却也可怜。
所以秦屿对他们什么情绪都有,却惟独一点点都的恨意都提不起来。
执念哪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但是春去秋来,枯萎的花早就死了,即使来年精心培育,养出的花也不是曾经的一朵。
幼稚总会过去,年少者终会长大,他相信半年已经足够两人认清自己的内心。
摩天轮停了下来,许诺放开他,两人一起出了游乐园。
男孩手背在后面,蹦蹦跳跳的往外走。乔家的车已经悄声无息的停在路边,沉默,漆黑,犹如一只蛰伏在黑夜,会吞噬一切的巨兽。
秦屿本能有一丝畏惧。但一想起自己还有不到四个月就可以解脱,他那颗从签合同以来就不安狂跳的心脏终于得到了些许安慰,安静地沉睡在了胸膛里。
入睡前,他把那张捕梦网挂在了自己的床边。
他不太做梦,可能是太累了,自从成立屿海后每天基本沾着枕头就睡,偶尔的梦境里也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也不知是不是这张捕梦网的功劳。那天晚上他刚入睡,就梦见了自己许久没梦见的父母亲。
两人提着行李,带着幼小的他说说笑笑的走在农村的路上,应该是他父亲刚下乡,母亲带着自己去看望他的那段回忆。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那逼真的温暖和幸福也让秦屿嘴角带笑。第二天醒来后精神焕发,连工作劲头都足了很多。
他本只是挂一挂,毕竟是两个女孩的心意。尝到甜头后就没放下,结果挂了几天,在星期天的晚上,他突然做了一个令他匪夷所思,又恐怖至极的梦境。
在梦里,他发现自己身穿一件白衬衫,下身赤裸的躺在一张大床上。一个人从后面把他抱在怀里,用手抚摸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肚子,正轻声说着什么,另外有两个人站在门口,影影绰绰的看不清脸庞。
抱着他的人声音很熟悉,但秦屿却怎么都想不起从哪听过。
他只觉得恐惧和发自心底的绝望,像是被浸没在了无边无际的深海,浑身被藤蔓缠的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海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如此绝望?
情绪实在太过真实,几乎不像是一个梦境。秦屿起了些困惑,他抬起头来,努力辨别那人的口型,看了许久,才慢慢的看懂了他一直在反复说的两个字。
孩子。
秦屿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浑身的汗毛都在一瞬间炸开了。
他慢慢的低下头,发现对方白皙有力的手掌下面,是自己明显隆起的腹部。
上面青筋暴满,布满了青紫色的妊娠纹,像是个熟透了的西瓜一样塞进了他的肚子里,被撑的透明的表皮甚至能看见孩子在里面蜷缩的姿势。
不,不,不可能。
他不是有避孕针吗,他怎么可能怀孕?这孩子是谁的?他要生下谁的孩子?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神经。秦屿明知道是梦,却还是拼劲全力地挣扎了起来,将身上的被子撕扯的全是裂痕。
但在梦里,对方的胳膊却是那么的有力,像是镣铐一样死死的抓着他,而那个孩子在此刻在他的肚子里翻滚了起来,似乎打算出来,肚子上印了个明显的小手印。
不,不要。他不要生孩子,也不要怀孕,更不要生下这个未知父亲的孩子。他是男人,男人怎么会生孩子?他生下孩子别人会怎么看他?他还怎么管理公司?
救我,救我,谁能救救我。
秦屿如溺水的旅人一样绝望的呼喊着,痛苦的泪水流了满脸。
这噩梦太真太重,他直到被人摇醒,被人抱进温暖的怀里时都无法停下挣扎,大声喊着救命,在发现无法挣脱后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叔叔,叔叔你怎么··嘶——”
顾亦乐在宿舍躲到了许诺走了,自己的时间才跑了回来,睡了没一会就被隔壁的惨叫声惊醒。
他被咬的倒吸一口冷气,却没放手,任由对方将所有的恐惧都宣泄在牙齿之间,只是轻柔的去抚摸对方肌肉紧绷的后背,直到人慢慢的失去力气。
秦屿趴在他的怀里,浑浑噩噩了大半个小后才恢复了理智,一看见顾亦乐的脸,他立马直起身来,紧紧的抓着对方的胳膊:“你不会让我怀孕的,对吧,你知道最厌恶的就是怀孕,如果你逼我怀孕我会很你一辈子,对不对?”
他的胳膊筛糠一样颤抖着,声音却咄咄逼人,顾亦乐摸不到头脑:“什么怀孕?谁让你生孩子,叔叔你说···”
“回答我!”
秦屿失控的大吼让顾亦乐知趣地闭了嘴。他仔细的想了想,发现自己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