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妹妹没死，应该和瑞鹤一样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天海闭上了眼睛。
天海的膝关节也再不能支撑身体。
除了两三条公路，其他位置看起来根本没有活人。
他们并不是人，甚至没有生命。
所以——
“什么鬼？！”
一个不在这里，另一个也不该在这里。
紫苑还在前面。
至于具体是什么样子，他没法描述。
两个小男孩已经抱在了他腿上。
环顾四周，只见一个单马尾小女孩在拐角一闪而过。
她的脖子被一只手掐着。
她脸上没有痛苦。
天海发誓他最恨的就是熊孩子。
抓住她，问清楚她到底是谁——
十七岁的自己总是嘲笑她衣服难看，但过了好几年才知道这究竟有多愚蠢。
手在颤抖。
头有点晕。
所以当他看见一群小孩挡住面前的时候直接拔了刀。
没错，紫苑十年前就死了。
“没有关系啊。”
天海才不想考虑什么。
都不用通知警察拉封锁线，别人自己就被吓得不敢来了。
所以没那么多心理压力——
“去你妈的！”
天海的脑子快不能思考了。
“不来玩吗？”
所以现在——
那个小女孩的声音只会让天海火大。
一下把两个小孩踢开，天海追着紫苑就跑了出去。
“你……”
“不用再离开了……”
一刀。
没有捕捉到脑波。
然而这群儿童外表的家伙根本杀不完。
除了路灯，没有别的光源。
不，这红色是——
“紫苑？！”
——确实是切开血肉的手感。
“为什么要跟那些坏蛋在一起呢？”
“哥哥……是你。”
一刀。
夜黑风高的时候，一群小孩向你逼近，不说吓人，诡异是足够了。
视野里都是小孩。
又是两刀。
“大哥哥留在这里就好了。”
——少废话。
十年前，那是他妹妹最喜欢的款式。
水无痕手里哪还有什么紫苑的头。
那种粉蓝色连衣裙，天海最熟悉不过。
眼前闪着些奇异的光点。
天海说不出话了。
但如果不砍，这群长得跟咒怨里一样月经不调的熊孩子都不知道会把他怎么样。
杂草有半人高，明显是多年没人处理。
“你别想走！”
然后……
房子倒是还有几间，不过窗户都是一片漆黑。
这不是自己妹妹。
所有的车祸都发生在夜间。
“来一起玩吧！”
脑子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天海反应就是追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都给我滚，这玩意儿认识吧？”
几杯黄汤下肚，天海浑身发热，索性拉开拉链，让海风灌进怀里。
“你不是紫苑！”
也就是说大概很快就能碰上些奇怪的家伙。
“滚一边去！”
结果他的左腿硬是没拔起来。
那家伙绝不会是妹妹。
一刀。
“所以我他妈最讨厌熊孩子了！”
一刀。
当啷一声，千阴自由落体砸在地上。
这世界上会叫天海哥哥的只有两个人。
一刀。
——去你妈的。
“大哥哥……你不想来玩吗？”
刚才的脸还是苍白，现在已经成了红色。
几个名词。
脖子的断面犬牙交错，但就是没有血。
按下开关，一刀挥出。
砍掉一个，就会又出现两三个。
紫苑的脑袋已经被拧了下来。
那声音让天海牙根发酸。
她已经化成了一滩烂泥落在地上。
跑出去将近二十米的紫苑一下子到了天海面前。
一刀。
两个小男孩从暗处冲出，跳起来抱住了天海手臂。
刀握不住了——
那个十岁小女孩绝不可能。
咔嚓。
那是水无痕。
“哥哥……你不来的话，我就要走了。”
“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这是你妹妹么？！这是人么？！”
用不上力气。
就算想跟她道歉，也不会再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