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有人提出愿意帮忙看管吴老二的时候,法警虽然知道并不符合规矩,但还是迫不及待,丢掉烫手山芋唯恐对方反悔一般把监管权递交了出去:“别担心,我就在走廊上,有事的话,我会立刻冲进来的。”
“大家再看我的当事人,纤细,瘦弱,我用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他,相信大家并不会有异议。无论财富还是身体条件,都远远不如作为职业杀手的吴先生,除了吴先生主动献身,我实在想象不出我的当事人能够完成起诉书里的指控的原因,”说到这里,崔俊青微微一顿,面上的笑越发灿烂了,“所以我希望法官大人能够明白,我的当事人即便是错了,也不过是错在招了一名没有牌照又没有职业操守的男妓而已。”
陪审团和旁听席顺着崔俊青的示意去看坐在被告席里的青年,长相俊秀,甚至因为太过于纤细白皙,透着几分荏弱。若说他是男妓,为了钱,在床上主动张开细长的双腿,挺起劲瘦的腰肢,因为挺翘小巧的屁股被粗暴插入,眼睛湿润得仿佛要哭出来,嘴巴微启吐出苦闷难耐的喘息……不行,鼻血要流出来了!
被告席里一直一言不发,虽然拥有出色的外表相貌,又被律师崔俊青多次提到依旧没什么存在感的被告,看着这样的吴老二,嘴唇微弯,眼神却奇异地亮了。
吴老二被亨瑞拦着,狼狈却稳稳地拦着,只能愤怒地大喊:“那是因为他对我下药了,那个卑鄙龌龊的贱种,下流无耻的狗娘养的,他灌醉了我,又对我下药……”
崔俊青便继续说道:“你们不会相信吴先生会卖淫,你们听见我陈词的第一句话的反应,就是你们听到吴先生会卖淫的第一反应。你们不相信吴先生会卖淫,以吴先生的身份,地位,啊……长相身材,你们信谁会卖淫,哪怕信我的当事人卖淫,也不会相信吴先生会卖淫。”
法警懵懵懂懂地点头,休息室的门就在他面前关上了。
陪审团旁听席都愣了,静静地等崔俊青的下一句。
吴老二还想要继续反驳,但对上亨瑞冰冷的眼睛,缩着肩膀,怂了。
“你给我闭嘴,蠢货!”亨瑞低声呵斥着吴老二,然后转向法官,“法官阁下,为了维持庭审秩序,保证庭审良好进行,我请求让我的当事人缺席审判。”
崔俊青的声音,在一派异样的安静中,清晰,稳重,笃定,平稳地传递到法庭的每一个角落:“而这,正是吴先生所考虑的,如果说他招妓让男妓玩屁股,大家只会觉得是难以置信又不是不能相信的怪癖,但卖淫就绝不会有人相信。所以当男妓对吴先生而言,实在是一桩又舒服又赚钱又保全了名声的的买卖。”
“没有牌照又没有职业操守的男妓”,听到这里,陪审团和旁听席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容,虽然吴老二的长相身材实在不符合大多数人意淫的标准,但他们并不想放过这个可以恣意嘲笑顶尖杀手的机会,所以他们品味着崔俊青的陈词,笑得更厉害了。
凶神恶煞的吴老二,胀红的血色几乎要突破黝黑的面皮,隆起的粗胳膊粗腿几乎要撑裂西装,其气势之骇人,无异于恶鬼出闸,猛虎出笼,看一眼都要吓得胆寒。
说到“又舒服又赚钱”的时候,崔俊青面上隐秘的笑意,足以使在场的大多数人都露出相同的笑容。
经的样子:“不不不,我并没有说卖淫的名声比招妓好,吴先生也不是这样想的,只是如果说吴先生会出去卖淫,你们谁信?”
吴老二看见走进休息室的青年,恹恹地抬了一下眼皮子:“你怎么
“哦,吴先生是说,我的当事人下药灌醉并迷奸了你这位世界级的顶尖杀手,就像在酒吧里灌醉年轻貌美的陪酒女郎一样吗?”崔俊青反问的话一出,周围的哄笑更大声了。
哐!是亨瑞死死摁住了,吴老二才没能冲上去给崔俊青再开一回瓢。
再看原告席里的黑人壮汉,那是谁?是吴老二啊!杀人如麻,止小儿夜啼,世界通缉榜排名前五十,全美通缉榜排名前三十,杀手黑榜排名前十的吴老二啊!不知道他的名声,光看那一张黑脸一身腱子肉也让人退避三舍的吴老二啊!即便卖,谁会买?谁愿意买?谁又敢买?……呵呵,还是不要人身攻击了。
“肃静,”法官敲着法槌,“同意原告律师的请求。”
崔俊青到底刚被砸了个满脸是血,就给唬得下意识退了一步。等待三秒,见吴老二被亨瑞拦住了,虽然亨瑞拦得有几分狼狈,但到底是拦实了,崔俊青便抹了一下额前吹起的刘海,且从容且淡定地继续道。
天知道那荷枪实弹的法警听过顶尖杀手的凶名,跟在手无寸铁的吴老二身后,只是望着吴老二行走间从定制西装里浮现出形状的肌肉轮廓,就骇得手脚发软,面如死灰,冷汗长流。
吴老二被强行带离了法庭,也不算很强行,这个黑人壮汉在亨瑞的冷酷的注视下,缩着肩膀,像个不甘心的孩子,嘟嘟喃喃骂骂咧咧又无可奈何地跟随着法警去了休息室。
“不用,”看上去温和斯文的青年温和斯文地摇头,“庭审结束后,我会带他,就是吴先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