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轻点轻点,你要死啊。”
“我已经够轻的了,刚才怎么不见你在旁人面前喊疼的?”
“笑话,我要是表现得太弱了还要怎么服众?”
“死鸭子嘴硬。”
九原军营的主帐外,嬴政掀帘子的手一顿,喊疼的声音无数个午夜梦回萦绕在他耳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而其中的意味令君王气血上涌,猛地一把掀开了帘子,帐中两人同步看了过来。
赤着上身的青年躺靠在床上,魏曦冉一手扯着扶苏的亵裤往下拉了拉,露出腰胯偏下部位的受伤位置,另一手拿着浸泡了酒Jing的干净软布一点点擦拭着伤口。
“秦王?”魏曦冉顿时变得拘谨起来。
扶苏则扭开脸不想看到来人,嫌恶的态度很明显。
嬴政的目光瞬间被扶苏的伤处攫住,绽开的皮rou流淌出的殷红狠狠的刺疼了他的眼,深吸了口气大步走过来,脸Yin了下去,“怎么受伤的?”
扶苏看清是他后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很冷淡,用很随意的口吻说:“战场上刀剑无眼,受点伤不是家常便饭嘛,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
经历过那件事后扶苏再在嬴政面前袒露身体就变得很不安,但还有一个魏曦冉在,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只好不引人瞩目的慢慢拉过一旁的外袍披在了身上。
他的伤是新添的,箭镞刚才拔出来,还泡在水里染红了一铜盆的清水,伤处血都没止住,一动作流得更多了。
嬴政紧皱着眉动作不敢太大,手上很轻的按了按扶苏,“别乱动。”
被他一触碰,扶苏反应激烈的一把挥开了他的手,也扯疼了自己,“嘶”了声,不想在嬴政面前露怯,强行忍住。
“别动!”嬴政讨厌扶苏避自己如蛇蝎的态度,又看他伤成这样,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强硬的将扶苏摁在了床上,按着扶苏的小腹偏上的位置,手感有几道不明显的疤痕,又很不是滋味。
嬴政朝魏曦冉伸手,不容置喙地道:“东西给寡人,你出去。”
“不行!”扶苏立马阻止,他才不要和嬴政单独共处一室,而且他很不放心嬴政,哪怕他还带着伤,也不妨碍他拿最大的恶意揣测嬴政。
“他走了谁给儿臣上药?他留下,你出去。”
嬴政声音冷了一个度,威胁道:“寡人帮你上药,用不着他,还是你想回咸阳养伤?”
扶苏愤愤的瞪了他一眼,违抗不过索性躺平,将衣服拉过头顶把脸盖住,眼不见心不烦。
嬴政不好在现在和他计较,坐在床沿动手检查伤处时突然发现扶苏右臂内侧好像也有一个伤口,便扯过扶苏的手臂仔细端详,“这处伤怎么回事?”
伤口平滑,一看就是被锋利的利刃所伤,但很浅,不该是敌人的手笔,匈奴人的匕首带有弯度,伤痕不是这样的,而且必会见骨。
手臂内侧的皮肤变得敏感起来,扶苏紧张的感受着嬴政的触摸,僵了一瞬,没好气地道:“不小心弄伤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嬴政皱眉追问,拽下扶苏的衣服盯着他的脸问:“还有哪里有伤,把衣服都脱了,让父王看看。”
“不脱!”扶苏态度很坚决,“让你看了就能好嘛?你以为你神仙啊,还要不要上药了,不上就赶紧出去把魏曦冉叫回来!”
“父王只是关心你,没别的意思。”嬴政耐着性子和扶苏解释。
扶苏不想听,也不想看见他,“假惺惺的关心儿臣不需要,你自个留着吧,熙和!”
嬴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面部肌rou抽动了一下,扶苏以为他会发火,因为嬴政的神情很像那么回事,可最终嬴政什么都没做,也不说话了,松了手专心处理起他的伤势来。
伤得很深,好在只是被弯腰割伤,而非捅穿,没有伤及脏器。
嬴政不是没受过伤,他甚至对包扎这一套熟练至极,在赵国的时候没少被赵国的公子们欺辱,练武的时候过分急于求成,飞速的进步也是要付出一定代价。
然而给自己包扎和给扶苏包扎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如果有可能的话,嬴政真希望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体验。
胸口很难受,心脏都好似被一只大手攥紧,捏着他异常不适,闷且疼,恨不得能代而替之,可被他小心呵护的某人却很不满他速度太慢了。
嬴政的动作很轻,扶苏惊讶都不太疼了,其实他的耐疼能力并不强,只是习惯性在外人面前装得坚强。
但扶苏绝不愿意承认嬴政是有优点的,他也知道嬴政是为自己好,可要是承接了这份好,还怎么理直气壮的恨人家,所以扶苏罕见的白眼狼了一次,不耐烦的催促着,“快点快点,你是故意的要折磨儿臣吗?早知道真不能听你的,让你来,这一点小伤明天早上都不能包扎好。”
嬴政脸一沉,手上一重,冷眼看着扶苏扭曲了脸色。
嬴政松了气力不悦地道:“小伤?你知不知道伤口再深一些,你的内脏都会受损!你既然知道战场上危险的很,就要格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