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既逢没理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努力回忆昨日回去后的事情。
这时已经起床练了一套拳的贺鸣走进来:“听说隔壁村子里今天一大早杀了一头猪,我要不要去买点猪血来给那位吐血的补补?老大,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哪位吐血的?说谁呢?”听了贺鸣这话,左青月在里面问。
霍愈也认真反驳:“我们庄主是心不好才吐的血,你应该买个猪心来给他补补。”
“呵,确实心不好。”贺鸣撇嘴。
“你...!”霍愈听出来贺鸣在讽刺,站起来一把撞开他走了,“我去买猪心。”
贺鸣看着霍愈的背影,喊道:“真不要补血?那我去买...”
外面的叔既逢头昏脑胀,没加入他们的对话,一个人走到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发现右侧的小屋里突然爆发出一股浓烟。叔既逢过去开门一看,模模糊糊看到滚滚浓烟后面的那张脸有些面熟,似乎像是平日里仙风道骨的师父东风散人。
“师...父?”叔既逢有些犹疑。
“啊咳咳咳咳咳...”
果然是他师父东风散人。
叔既逢连忙捂着鼻子走过去问:“师父,你在烧什么?”
东风散人摸了一把脸,在脸上又留下一道黑色印子,还对此浑然不觉:“想给你做碗酸汤醒酒,你昨天不是喝醉了吗?可惜这柴火昨夜都淋shi了,怎么都烧不起来啊。”
“那...我来帮你。”叔既逢感动得不行,这还是师父头一次为他下厨。
虽然师徒情深点燃了叔既逢心里的火,但却点不燃灶台里的火,除了偶尔有几次燃起了希望的浓烟之外,其他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快要绝望的时候,灶房终于进来了第三个人——终日白衣飘飘一看就不会干活的左青月。
与往日不同,左青月在东风散人面前又乖又正经:“东风前辈,昨日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不知今日晚辈能否有这个荣幸回报一二?”
“弄脏了你衣裳我可赔不起。”叔既逢完全不信左青月有生火做饭的本领,认为他就是一个众星捧月的山庄庄主,怕是平时连柴火都没见过。
东风散人虽然瞧着左青月也不像是能下厨的人,但奈何自己的耐心已经耗尽,只能点头:“那就过来试试?实在不行我们去隔壁讨两口饭来吃。”
“......”叔既逢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一天会沦落到需要化缘的地步。
左青月颔首走到灶台前,蹲下后很熟练的擦亮了火折子,然后很熟练的生起了火,看得东风散人直夸:“嘿,你这小伙子不错!将来哪位姑娘要是能嫁给你,那一定是她的福气!”
左青月连连谦虚:“多谢东风前辈夸赞。晚辈哪里算得上什么良人,只希望将来有人不嫌弃我就好。”
东风散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见他神色自若并无任何不自在,道:“也是,你身子太虚了,确实对姑娘不公平。”
“......”
“......”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酸菜鱼汤就好了。这时候买猪心和猪血的两人也回来了,贺鸣更是大展身手,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饭。
叔既逢喝到汤时热泪盈眶,惊到了一边的东风散人:“怎么了?”
“师父,”叔既逢从前习惯把所有的心事闷在心里一个人咀嚼,这次遇见钱倦,看到他那张脸,很想与别人说一说自己的迷茫,于是端了碗走过去挨着东风散人坐下,“师父,我昨天看到了一个人...”
“?”东风散人满脸疑惑,“你眼睛没毛病,当然能见到人了。”
“……”因为其余几人都端着碗坐得有点远,叔既逢想了想实话实说:“师父,从我上山后你一直没问过我的过去。其实...我以前是…是靠摘别人脑袋活着的…”
东风散人很淡定的哦了一声:“看得出来。”
“怎么看出来的?”叔既逢惊讶,摘人脑袋也不需要像农夫一样随身挎个篮子啊?
“哦,从你身上的杀气和你的眼神,”东风散人不紧不慢喝了一口汤,“你一开始看人的眼神,跟看石头没什么两样。”
叔既逢心里打起了鼓:“那你还...收了我?”
“反正你打不过我,”东风散人补充道,“而且你刚上山的时候,看人第一眼喜欢看对方的脖子。”
“......”叔既逢被汤呛了一口,还是没忍住瞟了一眼东风散人的脖子。
东风散人转了转脑袋,确定支撑它的那根脖子还完好无损,随后回到正题:“不用感激我。说到底,主要是我老了,再不收弟子这辈子可能就收不到了,咱们俩是相互成全。对了,你昨天见的人怎么了?”
叔既逢道:“他之前替我挡剑死了。”
这回轮到东风散人惊讶了:“你的意思是说你见到鬼了?”
“......”
叔既逢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说:“反正他俩长得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