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懒惰地转了一下眼珠子看向他,整个人软绵绵地不想动。他简单说:“来找个朋友。”
路岩点点头表示明白。安也怎么说也曾在江城生活过十几年,理应有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尽管路岩从前都没怎么听他提起过。
安也见状想了一想,慢慢坐起来说:“我和你提过的,林一廊有个哥哥。”
路岩听到“林一廊”三个字,表情也没怎么变,依然是点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找?”路岩问。
安也奇异地沉默了一小会儿:“不瞒你说,我打算直接去他家守着。”
“就在门口堵着吗?还是你有钥匙?还是撬门啊?”路岩说这话没过大脑,说完自己都有点想笑。文明时代撬什么锁,又不是演电影。
“撬门犯法吧?”安也关了手机屏,无奈道,“我知道他的备用钥匙藏在哪里。”
“行吧,吓我一跳。”路岩说。
“可真是吓死你了,都吓得差点笑出来了。”安也也就是没学会翻白眼,要不这会肯定得给路岩送一个。
“我还以为我演得很好,都没被看出来。”路岩惊讶地说。
安也指了指自己:“我这样的才叫演得好,都没让你看出来我看出来了。”
“都让我听出来了你会说绕口令了。”路岩道。
两人一通瞎笑。
期间有小哥来上菜都没能给他们按下暂停键。
丢人现眼……安也揉了把自己的脸,把傻笑揉没了:“先吃吧,别笑了。”他佯装严肃道,“笑什么笑。”
“好好好。”路岩马上夹了块萝卜,沾点辣椒酱塞嘴里,被烫得倒吸一口凉气,三两下赶紧把萝卜咽下去,再给自己灌了大半杯水。
安也立马帮他重新把空杯斟满:“不知道的见了,得以为紧张的是你不是我了。”
“你紧张吗?”路岩擦了擦嘴问他,喝水喝得急,现在形容估计是不太雅观的。他把擦完的纸巾搓成一团抓在手里,不知是紧张的条件反射,还是企图毁尸灭迹。
“紧张啊。”安也笑笑说,端起汤碗闻了一闻,“我挺怂的,就是不太看得出来而已。”
回到一个承载过太多回忆的地方心情是很复杂的,那些回忆涌上来,是好是坏全凭个人心境。安也自认没有一个积极乐观的心态。
路岩也跟着笑,笑着迟疑了一下,没有问他为什么。
毕竟是来旅游的,是要去到处走的,他们虽悠休闲但并不拖拉,两个热菜一碗白饭下去,一小时不到就吃完了。
路岩其实在问完那几句话后,就多多少少能感受到安也急切的心情,于是吃完时他便提议说:“要不要先去找他?”
安也当然是想更早地见到唐止,但是他今早在高铁上时给唐止发了一条微信,问他可不可以见一面。唐止至今没有回复。唐止是个麻烦的人,安也想要给他再长一点的犹豫时间,也给自己一点准备时间。他决定等到今晚七点,如果还没有收到回复,他就去唐止家蹲点。
如果唐止搬家了,或者唐止的备用钥匙已经收回去了——他暂时不想去考虑这些问题。
他是正正经经来旅游的,来之前甚至做好了攻略,现在不想这么多。
说起来挺奇妙的,他在江城待了十几年,十几年都没有要去走一走这里的景区的想法,科技馆倒是在小学春游或者秋游时去过一次。现在远去了成陵,他反而有了要回来走一走的念头,不为在里面寻找什么乡愁寄托,仅仅只是觉得美的东西好的东西不看可惜。
江渔庙,古城墙,还有江城最著名的大江和瀑布。
他走在路上,看行人来往,看高高低低的建筑,时常忍不住多看两眼,他发觉自己对这座城市的陌生感远大于熟悉感,并且怎也找不到那种熟悉感了。
“想先去哪?”路岩问他。
“东临吧。”安也脱口而出,没有了收回的机会。
路岩看了他一眼,说行啊。
“不。”安也改口说,“去江渔庙吧。我记得江渔庙离这里很近,好像直线距离就一点三千米,走路去都行。”
路岩并不太在意的样子,像是在远眺什么东西,再次说:“行啊。”
林盛在这待了一天,本来说好明天和林一廊一起回去的,但今早项目突然出问题了,整个项目组连带着他的合伙人兼朋友都在等他,他没办法自己先走了。
他们昨天没有做。他们从前那么不健康的关系里都没有强行做过,现在更不会有。他有些不切实际地期望有一天他们的爱情可以浓烈到生出性欲来,希望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深入接触是饱含着爱意的。他希望那一天林一廊可以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可以情不自禁地亲亲他。
林盛曾经也犯过错,觉得自己一腔真心喂了狗,林一廊全身心地挂在半死不活的安也身上,根本感受不到他。有一天,他把林一廊灌醉了,一切的准备就绪,林一廊顺从得逼他失控。他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做到。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