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啃了一口又继续道,“杨小霞对你家方扬可上心了,也不知道哪里打听来的消息,说他在川藏两地运输毒品!和警方勾结,还准备在大年三十那天趁着戒备不严再次运输。当然,她肯定也只是道听途说,要不早直接报警了,所以她给黄记者提供了这线索,黄记者也将信将疑的,想着如果是真的,他可就出名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林佳,我问:“是真的还是假的?方扬他真的运输毒品?”
林佳抖开纸巾擦嘴,在我的注视里清了下嗓门,“有毒品倒是真的,但不是运输,只是从其中一个人身上掏出了一小包!和你家方扬没关系。”我舒了口长气,突然又想起刘畅,“那怎么会有流血事件呢?”
“流血事件?”林佳表情怪异地看我,“嗨,得了,黄记者气得喷血了。大过年的跑去守着,抓了那么一小包,那边领导还打电话最终给放行了!黄记者见状也没敢小题大做,怨死了杨小霞,还怀疑她和方扬有过节。因为他们是通过朱主任认识的,所以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也只能跟我发泄发泄,只有我知道是杨小霞跟你结了无比刚硬的梁子,想搅和搅和你平静的生活。”
林佳最后丢给我一句善意的提醒,“你就别和史良纠缠了,你知道杨小霞心胸那么狭窄,悠着点儿吧!”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的迷雾越来越浓,刘畅怎么会被人捅了一刀呢?杨小霞从哪儿知道方扬运输毒品?方扬到底运输毒品了吗?
方扬最近异常沉默,他对我的提问不作任何正面的回答。
拿着电话,我翻出史良的名字,一路犹豫着,到了家门口毅然按了下去,刚接通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史良说的要换号码打,又赶紧挂掉,再打过去,晕!居然关机,只好作罢。
回到房间手机响了,史良的,我赶紧接起来,却听到那端一片沉默,我心里一惊,反应过来可能是杨小霞打过来的,我接下来做了个最错误的动作,居然挂掉了!
糟!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天地良心,我和史良屁事没有!我想我怕杨小霞做什么呢?我突然就反思我为什么怕杨小霞?想了会儿觉得不应该啊,于是又做了个更错误的动作,又拨了过去。
这次杨小霞吭声了,她冷冷地叫我,“陆漫漫!”
那一瞬间,我想起了刘畅,想起了肖淼,还有方扬,最后是史良,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杨小霞的声音会让我想起这么多人,我一时忘记拨电话过去的意图,我也木木地给了个礼尚往来的应答,我说:“小霞。”
杨小霞在电话那边问:“你不会告诉我你打我老公电话是要找我叙旧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小霞,我们能聊聊吗?我想我们有些误会。”
“误会?你打我老公电话告诉我我们有误会?”
我突然厉声说,“杨小霞,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不是向你解释,我只是想通过你老公了解一些事情。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不会找你老公。”
杨小霞对着电话冷笑,“陆漫漫,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但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让我好过,我会让你更不好过!”
杨小霞啪地挂了电话,我对着一阵忙音呆了好半天。我不让她好过?我一直躲着她我不让她好过?
我气急败坏地给史良的新号码发短信,让他开机后联系我。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史良才拨了过来,我拿起电话就一顿狂吼,吼了两句发现所有同事都把眼光投了过来,赶紧压低声音走向洗手间。
史良在那头等着,我搜查了所有角落,确定没人后才又说话,“史良,你能不能跟你们家那头母老虎说清楚,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算我求你了!”
史良没有说话。他一直信奉沉默是金!可是这时候的沉默却只能换来我两句臭不可闻的脏话!
从来没有对史良骂过脏话,我决定这会儿要问候他妈两句,正组织语言,史良就开口了,“漫漫,我爱你!”
我张着嘴就失语了,史良说爱我,多可笑,多可悲,也多可怕!如果在最初,他真的爱我,那么,今天,又会是怎样的局面?我大脑里的脑汁好像被换成了糨糊,一片混沌,我不知道该怎样发声了,只能对着电话默默地,默默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和我自己的呼吸。
史良说:“如果可以,我们见面吧。”我想起杨小霞砸的那一瓶子,闭上眼睛,头似乎还在疼,“不了,史良,有话就现在说吧,因为你也保证不了你老婆会不会从天而降,再给我一闷瓶子,我的头可不是钢铸的!”
史良跟我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无足轻重,让我觉得沉重的,是史良后面的话。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差别就是,男人总忘不了过去,史良在我身边想杨小霞,又在杨小霞身边想我,他说和我分开后,自己的感觉告诉他,他爱的是我!我不知道他这感觉从哪里来,床上?厨房里?电影院?不管这感觉从何而来,但最终准确无误地传达给杨小霞,就像当初他传达给我一样。我不知道史良有没有也在夜阑的寂静里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