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错觉下面是真相,原来自己并不是听雨最好的朋友。
她并非怀疑听雨对她的真诚,而是听雨那里本就没有最好这个形容词。你看,就算是友谊也是不对等的。这世上一样多这样的说法只是概念。
燕子就是当时照片上的人之一。
同样是高中同学,她俩在一个城市,她俩已经有她参与不了的话题。
阿骊有点怀疑自己坐在这里干什么。
她和听雨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她俩明显不再是走同一条道路的人。她们共同走的道路在高中毕业时已经停止,牵牵绊绊这些年,也是她不愿放手的缘故。从听雨和燕子的交谈,她揣测得出,刚刚告诉她的那番话,燕子也听过。很多人都是知道的。甚至比她知道的更多更早。她是最后一个吧。是没有资格被定格在照片中的人。
吃火锅的钱是听雨给的。走出门,已经八点多了。
听雨看着她俩:“今晚你们都别回去,住我那儿。”
阿骊摇头:“没有带洗漱用品,我要回酒店。”
燕子劝道:“你可以用听雨的,我就经常来耍,都是用的她的。去嘛,好久都没有见面了,今晚我们好好聚一下。”
阿骊心想,我怎么这么不随和呢。说不定亲切一点,随便一点,也会有很多朋友。
于是答应了。
三人往听雨居住的小区走去。
每个行走在外的夏季深夜,阿骊会想起杜拉斯的《夏夜十点半钟》这本小说,继而想到上大学时,听雨送她的一本《爱》。
她把这本小说的情节与《劳儿之劫》混在一起了。疯女人在河堤上不停地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地怀了孕,生下婴孩,孩子不知其父。为什么取名为爱呢?谁会爱一个疯女人,谁又关心疯女人曾爱过谁。而爱在《夏夜十点半钟》则变成了刺激的婚外情和凶杀案。还是《情人》里的爱要纯真一点。
阿骊不自觉的看了看走在最左边的听雨,中间的小燕挽着阿骊的胳膊。她俩从成都的房价聊到万科、恒大楼盘。这是听雨的本行,从事猎头的燕子也是极为熟悉的。
燕子说道:“现在住的房子在龙泉,离上班的地方太远了,计划再买一套房,但是稍微大一点的房子要两三百万,如果按揭,压力太大了。”
听雨说:“现在的房价太高了,去年这附近有个楼盘才一万多点,今年已经找不到这样的价了。”
阿骊感慨:“在小县城每月赚几千块钱的我,买不起成都的房子。房价能降降就好了。”
听雨说:“现在房价已经处于持续稳定的状态,再降也降不到哪里去。”转而讲起被甲方折磨的日子。
三人进了门,在沙发坐定。
听雨从冰箱搬出四瓶啤酒。
燕子拒绝道:“我不喝啤酒,会长胖的。”
阿骊也摇摇头:“最近戒酒了。”
听雨没有劝,拿开瓶器开了一瓶啤酒,自己喝起来,一边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在电影库中找:“我家这电视里面能找到很多奇奇怪怪的电影,我有时周末没有事,就在家里看。”
“我们看《搏击俱乐部》吧,”燕子兴致勃勃地说:“老早就想看了。”
阿骊耸耸肩膀:“我无所谓。”
听雨将客厅的灯关掉。
电视荧幕的光,电影的光。打斗的,奔跑的,暗色调在更暗的黑暗中穿梭。
阿骊看着电影但没有看进去,故事情节只是不断交错闪现的画面。三人随意地聊些话题,围绕着电影,又或者是随意延伸出去的别的细微末节,时光是浮在空气中的尘埃。
阿骊想起上高中时,很多个夜晚,跑去听雨的寝室睡在她的床上,或是听雨来和自己挤一张床。听雨的睡袍长又宽大,靠近了闻得到干净的洗衣粉味,还有温暖体温。
就像现在,三个人挤着坐在一张沙发上,黑暗把过去拉近了变得触手可及。时间倒退,倒退到十几年前,她们变成十五岁的少女们。
可是,再长的电影也会结束。
灯光打开后,回忆挟持着心底的一点点不可言说的东西重新退回了没有被光照亮的地方。
听雨找了两套干净的睡衣交给她俩。
等燕子洗漱完,阿骊再进了洗手间。洗漱台上有好几个塑料杯,放有不同颜色的牙刷。毛巾是新的,准备的新牙刷放在毛巾上面。普普通通的洗面nai和ruye。
听雨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脑海中什么都没有想。
听雨还没有将啤酒喝完:“你们先睡,我等一会儿。”
阿骊和燕子先去睡觉,是主卧室,还铺着大红色的床单枕套,红彤彤的被子上绣着喜鹊和并蒂莲。
明天是周末。
燕子问道:“你明天怎么计划的,不得回县城吧?”
“要回去,明天先回宾馆收拾东西,坐下午的车回去。赶回去星期一上班。”
“那不着急,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
可是很早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