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骊十一点三十四分到酒店。
在楼下大厅看见一对璧人,旁边站在伴娘伴郎,也只是客套的打招呼。听雨不自在的样子。不知道是对自己的装扮,还是对结婚这件事情。
听雨说:“我有些二中同学也来了,你和他们坐一起吧。”
阿骊微笑着点点头,跟新郎握了握手,拿走了一颗喜糖。
上了二楼,阿骊没有去找听雨的同学坐的那桌,却找了靠近台子的一桌席面,跟着几个阿姨坐在一起。谁都不认识谁,阿骊很无聊,选了几个角度自拍。
快到十二点。听雨穿着婚纱和一群人上来了。
听雨很忙,要和认识的亲戚打招呼,要挽着新郎的臂膀,要和爸爸妈妈说话,要回应伴郎伴娘。在空余的一两秒,听雨看见阿骊,笑了一下,又被其余的事情分心。
仪式终于开始。
主持人在前面,拿着话筒,说着写好的台词。
听雨和她的父亲站在红毯的一端,新郎和主持人站在另一端。
新郎走了过来,她父亲慎重地把她交给新郎。
在这个环节,父亲是要发言的。
“今天,我把听听交给你,希望你们相亲相爱,相携一生。听听有很多缺点,也有很多优点,她是我们骄傲的女儿,希望你能多爱护她。”
她看见听雨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觉得奇怪,参加了这么多场婚礼,第一次听到有女方父亲用这样不官方的语气叮嘱新郎。
她像隔着一层雾,一层透明玻璃。心里冷静得很,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看着他们在台上相拥,她的父亲作为双方父母的代表讲话。两人的亲属在台上合影,被捧花砸到的人上台送祝福,两个向台下的人发红包。
阿骊在台下照了很多照片。在他们相拥的时候,亲吻的时候,和家人合影的时候。
仪式结束后,听雨被人簇拥着去换敬酒服。
阿骊吃着饭菜,觉得这一切普通平凡地不真实。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太普通了,所以觉得不真实。
像看着英雄迟暮。美人老去。得到受害者的原谅,出轨者回归家庭。这是人世常态。
可是放在了听雨的身上。多奇怪。她明明是多么独特的一个人,现在却是和其他人一样乏味的婚礼仪式,像在演一场戏。只有她的父亲,在台上发言那个中年男人,说的话最真实。
阿骊吃完了饭,虽然新人还没有完敬酒,但很多人都在开始离席了。阿骊也准备离开了。
站起身去和听雨打招呼。
听雨很忙,看见阿骊说:“今天招呼不周,以后再聚。”
阿骊并不在意。
倒是转身走的时候,看见她的父亲。
没想到他还记得她,笑道:“你是听听的同学吧,不耍了?”
“不耍了,叔叔。恭喜,先走了。”
阿骊走出来后,回头看见叔叔还在看她,于是挥了挥手。
那天,阿骊在朋友圈里放上听雨结婚的照片。什么文字也没有配,只是发了个祝贺的表情。
2019年10月份,阿骊去成都出差。
因事先联系了听雨。到成都后,专门抽出一个下午。听雨将定位发来。阿骊坐地铁,转了四号线,走出站了一直往前,走错了地方又返回去,好不容易才到小区门口。
给听雨打完电话,阿骊坐在一个面馆摆在外面的空位置上等待。
远远的,看见听雨带着黄色的贝雷帽,披散着长发走了出来。
很奇怪的。熟悉的脸庞,陌生的发型和着装。混合在一起,熟悉也陌生。
她说:“这么热还带帽子。”
“头发几天没洗了,不戴帽子没法出门。”
她心领神会地笑笑。
听雨带着她去了一家小超市,买了罐装啤酒、带壳花生、泡椒鸡爪、奥利奥、薯片。
听雨说:“刚好燕子给我打电话,我叫她一起过来。”
“我有好久没看见她了。”
“我也是。”
听雨的家。并不算大的两室一厅套房,所有的房间都小小的。客厅最显眼的是沙发上一排玩偶。
看见阿骊盯着玩偶,听雨说:“这大多是我下班后,在娃娃机里用硬币抓的。”
“抓了这么多?”
“其实以前更多,朋友家孩子来玩,非常喜欢娃娃,离开的时候,送了好多出去。”
阿骊去厨房和卧室看了看,然后坐在沙发上,手里捏了个皮卡丘玩偶。她看着听雨从冰箱里拿出葡萄,洗干净了用果盘装好,把买来的零食放在茶几上。
“晚上吃什么呢?”
听雨拿着手机,边说边用微信建了个群,把她和燕子拉了进来,在群里发问。
燕子很快回复了:“吃火锅嘛,有一段时间没吃火锅了。”
阿骊无所谓,吃什么都可以。
她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