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那边有家火锅店不错,前面还有烤rou店和大排档。看你想吃什么了。”
“火锅吧。”
听雨带阿俪去了一家火锅店,传统风格的装修,木桌条凳,房檐做了雕花。
两人点了八九个菜,要了红锅,几瓶雪华啤酒。
菜上来后,等锅里滚烫了,往里面倒菜。
锅里的菜没熟,先把啤酒起开,倒在玻璃杯中,两人先碰了个杯,把杯中的啤酒喝完。
坐在对面的听雨,头发披散在背后。
她的发质很硬,短发的时候,有时候睡觉起来,头发变得桀骜不驯,摸上去有点扎手。
一点也不像女孩子,性格也不像。
这样野性的头发变长了,也不像别的女生那样柔顺,而是蓬松似沙漠中的荆棘,北方高大笔直的柳树。
等到菜熟了,两人先埋头吃。时不时碰个杯喝啤酒,不一会儿两瓶酒就下了肚子。
“我打算换工作,”听雨说道:“这家公司虽说待遇好,但压力太大了,要求很高,常常加班。实在是适应不了。”
阿俪点点头,没有开口。
听雨继续说道:“我跟那位分了。”
对着阿俪惊讶的表情,听雨笑了笑:“她受不了来自父母的压力,去年回老家结婚去了。很多人都这样,抗争个几年,最后妥协了,回家结婚。但分开也有我们本身的原因。”
但是听雨没有说究竟是什么原因。
她知道那个女生,两人在一起好几年。但从来没有见过。
听雨提过一次想要介绍两人认识,后来又没有下文。
听雨摸出一包女士烟,示意阿俪要不要,阿俪摆摆手,听雨抽出一根烟点燃:“现在在一起的那个人,一开始只是朋友。他们觉得奇怪,我居然能和她走到一起。她比较男孩子气,有时像个孩子,性格很好,懂得照顾人。”
听起来就像是和以前那位完全相反的人。
阿俪想象不出来现在这个是什么样的人,听雨和她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也许更多是陪伴吧。
一个人走过山河大海,走到一处觉得很疲倦了,找了一棵大树,在树荫处坐下。也许就此在此处扎根下来,也许缓过劲儿了又会起身。我们会遇见很多棵树,我们也曾是别人的树。
阿俪是一棵有着树洞的树。来来往往的人,经过这棵树,坐下来,对着树洞或真诚或犹疑地倾诉。然后起身离开。离开的时候,阿俪往往是不去看的。她转过身走得比离开的人更快。
阿俪心里有一点惆怅,惆怅再被啤酒浇灌变得有些伤心,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却听得听雨突然感慨:“你还是没有变。”
阿俪看着她:“什么意思。”
“你给我的感觉还是以前那样的。”听雨解释道,可这样的解释更为抽象。
不对的,我已经变了,阿俪心想。她不再执着于认为,这世间必有一个人,在未来会陪她一起生活。
阿俪想了想:“也许因为,此刻能坐在这里吃饭聊天,我觉得还挺好吧。”
听雨点点头:“我也这样认为。”
她接着说道:“大学毕业后,除了寝室里有一两个人还有联系,现在我基本上跟同学都不联系。反倒是跟同事联系要多一些。跟你算是联系多的了。”
“有段时间,抑郁特别严重。跟谁都不来往,下班了就去附近商场玩抓娃娃机,很晚才回家,我技术很好的,抓了很多娃娃。周末就去附近转转,坐在椅子上看来往的人。或是在家里看日本动漫,看些不费脑子的东西。慢慢的也就挺过来了。现在回过头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阿俪想起自己分手的时候:“我之前也是这样,分手的时候在家里哭。我觉得迄今为止我妈做的最好的一件事情,是在那次哭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说,没有问我,没有谴责,只是一直摸着我的头。当时觉得真难熬啊,一天那么长,可是越是难熬越要做普通的事情,按时起床,吃饭,睡觉,上班,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日子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很多事情都会突然过去,愿意你好,一生都健康安全。海桑在诗中写道。然后要以双手进入生活。
听雨拿起酒杯,和阿俪碰了一下。
从火锅店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听雨将阿俪送到宾馆楼下。
“你坐地铁回去吗?”
“前面有快速公交,也挺快的。要不去我那里耍一晚上,你还从来没去过我家。”
“不了,你那边太远了,我明天早上还有课呢。”
听雨笑了笑:“那以后来玩。”
为什么不愿意去呢,那一瞬间阿俪在猜测听雨会不会和别人在同居。如果是这样,阿俪肯定不会去的。
此时此刻,阿俪仍然不愿意看到听雨和伴侣在一起的场景,这是她时隔多年还是无法接受的事情。她可以听她的讲述,做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