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这到底是什么药?”一旁的顾含章见沈曦神情十分严肃,不免担心起来。
沈曦看了一眼房间四周,顾玄黎会意,让所有仆从先行退下,又让魏宁守在门外。
见一切安妥后,沈曦才轻声道:“这是鱼旋寒殇的解药。”
顾含章和顾玄黎俱是一惊。随后,两兄弟又去向顾钧禀报此事。
沈曦不知这父子三人具体聊了些什么,只感到侯府上下隐隐被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笼罩着。
不过顾玄黎好像并没受到太多影响,上次约沈曦看杂耍不成,为了弥补遗憾,几日后,他又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着沈曦出门,说是找乐子。
半个时辰后,沈曦随顾玄黎和魏宁穿过繁华的朱雀街,进到一处四通八达的民坊。最后,在一小巷尽头停下脚步。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沈曦看着眼前连牌匾都有些陈旧褪色的茶楼,不禁怀疑道。
“进去就知道了。”顾玄黎说着,大摇大摆迈走进茶楼。魏宁笑着向沈曦比出一个“请”的手势。
沈曦想着反正来都来了,索性也跟着进去看看。
茶楼里面依旧很是普通,只是生意却出人意料的兴隆。十几张八仙桌全都坐了人。不过这些客人的神色却大相径庭。有的人点了一桌子酒菜,眉飞色舞不知在和人谈论什么;有的人面前却只有一碗粗茶,喝上几口后,便怏怏离去。
沈曦很快就凭借习武之人明锐,发现这茶楼里暗藏的玄机。
“买定离手!”一声吆喝从二楼雕花红漆门后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哗啦啦摇骰子的响声,以及各种呐喊声。
“你说的‘找乐子’不会就是来赌博吧?”沈曦略带嫌弃地看着顾玄黎。
顾玄黎折扇轻摇,笑得一脸轻浮:“吃喝嫖赌乃人生四大乐事。咱们先在这里赢点小钱,晚上再去喝酒听曲,岂不快哉?”
若不是亲眼见过顾玄黎冰冷无情,步步为营的一面,沈曦觉得自己恐怕真会被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所欺骗。
顾玄黎也没有辜负他“京城第一浪荡子”的名号,对赌坊的各种玩法那是驾轻就熟。如果说别人赌博全凭运气,而他赌博靠的则是实力——
“魏宁,给本少爷全押大。”顾玄黎抄着手,使唤魏宁将一钱袋的银子全倒在赌桌上。
沈曦靠着听声辨位的本事,在骰盅落定的刹那,就已知道结果。
她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袖中的钱袋,心想,这顾二公子一把就输光了身上所有银两,看来晚上的酒钱得靠她了。
“开——大!”囊家高喊道。
“怎么可能?”沈曦不禁惊呼出声。好在四周极为嘈杂,除了顾玄黎,没有谁注意到她的惊呼。顾玄黎微微勾了勾嘴角。
顾玄黎连着赢了五局,沈曦也终于发现了端倪。原来顾玄黎在骰盅揭开前的一瞬间,隔空用内力改变骰子朝向。沈曦对某人用内力出老千的做法很是不屑。
注意到异状的不只沈曦,还有赌坊看场子的陈武。陈武虽看不出顾玄黎使了什么手段,可凭借习武之人的直觉,他还是觉得连赢多局的顾玄黎有使诈的嫌疑。
只是骰子、骰盅都是赌坊之物,连囊家都是赌坊的人。若无证据,冒然说对方抽老千,恐怕会让人认为他们赌坊输不起。
陈武不敢擅自做主,赶紧将情况告诉赌坊管事刘盛。正在招呼熟客的刘盛于是随陈武来到顾玄黎所在的赌桌一探究竟。
刘盛远远就认出了顾玄黎,然后对陈武道:“这边你就不用管了,你先下去吧。”
陈武离开后,刘盛随即去到赌坊后面的花园。
花园内,一位头戴小冠,容颜消瘦的青年男子正倚在一树海棠花下,静静看书。青年男子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道:“刘管事?这个时候你不在楼里照看着,来后院做什么?”
刘盛愁眉苦脸道:“东家,顾二公子又来了!现下正在前面玩骰子。我瞧着,再让他这样玩下去,又会像上次一样把咱账房的银钱全赢走。”
青年男子叹了口气,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拂去身上落花,“那位不会轻易跑我这里来化缘。走吧,去瞧瞧怎么回事。”
赌坊内,沈曦终是看不惯某人大发横财的嚣张劲儿,默默地算了算请花魁娘子唱曲的花销,然后拿出相应的银两故意和顾玄黎反着下注。
“这位小哥看着眼生,是第一次来玩吧?”一位围观男子忽然开口道,“赌坊这地儿特别讲究气运。你看那蓝衣公子手气那么好,大家跟着他押。”
沈曦见男子面色苍白,额骨高耸,瘦骨嶙峋,一看就是久病缠身的样子,心道,都这样了还跑到赌坊来,以为此人是个赌鬼,于是面上淡淡道:“我第一次玩,公子怎知我气运不如那蓝衣公子呢?”
说完,沈曦又转头挑衅地看了顾玄黎一眼。顾玄黎带着一丝笑意,微微朝站在沈曦身边男子点点头。
这一局沈曦一人押大,骰盅落定时,里面的骰子也确实大。沈曦一脸警惕,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