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霄靠着门滑坐在地,吐出一大滩黑血。“观云姑娘,小心,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他强撑一口气,说完便失去了意识。
观云恍然大悟,难道所有送进别院的东西,北霄都事先替她试过了!
“还好中毒不深。”观云封住北霄几处大xue,护住他的心脉,又取了一颗解毒丹喂给他,小心擦去他嘴角的血迹。
“我没死?”北霄睁开眼,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这么做?”北霄只是国师派来监视她的,大可以不管她的死活。
“我奉师命在别院照顾姑娘,自然要保护姑娘的安全。”北霄把手移上胸膛,搭在胸口处。
“这毒伤不了我,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北霄轻点了一下头,目光凝视在观云手中的帕子上,“对不起,弄脏了姑娘的手帕。”
他方才死里逃生,心思竟放在一条帕子上,是否有人让他觉得,他的命,远不如物件重要呢!“没关系,只是一条手帕而已,不要紧的。北霄,你能告诉我,甘霖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北霄皱了一下眉,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又昏了过去。
第27章
“这毒很厉害,你刚解了毒,最好不要动。”
“多谢姑娘相救。”北霄从善如流,没有再动。
“别这么说,是你不顾性命救了我。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早知这毒伤不到姑娘,我也不必多此一举,给姑娘平添麻烦。”北霄一派轻松,好似方才并没有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他竟把舍命救人之事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他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吗?
北霄并非真的不怕死,也许他自己也说不清,他为什么要救观云?
或许是因为……
他无名无姓地活了十几载,在旁人眼中,他只是国师的其中一个徒弟。没人在意他从哪里来,他的过去是什么,更不会有人关心他的感受,甚至他是死是活,也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他的名字是一个代号,既非父母的祝福,也不包含美好的期待,空空如也。“阿七”不过是为了把他与其他人区分开而创造出的冰冷符号而已,没有温度,没有情绪。
他并非有多么喜欢“北霄”这个名字,事实上,他的确认为,名字不过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它不是一个人的本质,更不等同一个人的灵魂。
然而,还是第一次,有人透过“阿七”这个符号,注意到了他。
十五年来,自从父母去世,他再也没能得到属于自己独有的那份关注,有时候,他误以为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些。因为他活着的目的,他未来的一切,师父都已替他安排好了,他无需做什么,只要按照既定的轨道向前走,这就是他的人生。
但自从有人叫他“北霄”开始,似乎一切都变了,他也说不清究竟哪里不同了。
或许,他是在无意间被人唤醒了那个已被杀死多时的自我。
北霄的眼望着窗外,给观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甘霖国确实有一个秘密。这个位于西北的小国,虽然一直干旱少雨,但还没有严重到滴水不下,寸草难生的地步。
甘霖国每五年要举行一次祭仙仪式,如果供奉的东西得不到仙人的满意,就会降下天罚。这个习俗并非由来已久,不过才开始了二十五年。
每五年的大年初一,甘霖国就会把仙人要求好的东西放在祭仙台上,琼浆玉酿、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这些寻常的贡品自是少不了,还有一样东西,却是这个小国无法承受的。
“九十九对五岁的童男童女!”北霄似是触碰到了埋藏在内心深处不愿提及的伤口。
“什么!”观云难以置信。
没有人知道仙人要这么多稚子究竟有何用处,但是国君不敢违逆仙人,因为他要依靠仙人续命。
为什么国君要对仙人言听计从呢!这要从国师开始说起。据说国师是个孤儿,从小就在一座仙山上修行,但是因为误入歧途,被逐出师门。国师虽年纪轻轻,但却掌握了诸多Jing深的法术,他自称能与仙人沟通,若仙人降临,便能满足人们的所有愿望。
旁人只当国师是个满口胡言的疯子,但甘霖国的国君从小疾病缠身,他信了国师的话,为其赐爵封官,修建祭仙台。
没想到祭仙台修好了,竟真的迎来了一位仙人。
仙人承诺为国君治病,但相应的,国君也要满足仙人的要求。就这样,国君用自己子民的生命来交换健康,并且一直持续了二十五年之久。
但是在今年年初的祭仙仪式上,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国师带领他的九个徒弟,在祭仙台上刺杀仙人,仙人只是一拂袖,这场蓄谋了十五年的计划便被粉碎了。
国师重伤,他的弟子死了七个,只剩了两个。仙人勃然大怒,他要求五年一次的祭仙仪式改成一年一次,贡品不变,并且要降下天罚,甘霖国这一年将滴雨不下,以示惩戒。
国君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