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云什么也没说,却见院子里的绳子和鞭子竟全部化成了粉末,随风四散。她没走门,而是拔地而起,飞出了院子。
护院惊出一身冷汗,修行之人果然不同凡响。
国师唇角勾笑,也离开了杂院。
观云把北霄扶到了自己的房间,依靠仙力治疗这样的鞭伤,并不费力。北霄身上有许多旧伤,而且很多伤是在很小的时候留下的。为何他年纪轻轻,竟会有如此多的伤痕!这些年,他是怎么过的?不多时,北霄紧锁的眉舒缓开来,沉沉地睡着了。
北霄是在入夜之时醒来的,他只记得自己被护院鞭打,疼晕了过去。他扫了一眼床幔,才惊觉自己竟躺在别人的房里。北霄唰地一下坐了起来,奇怪,伤口竟丝毫不觉得痛了,他扯开衣襟,连伤痕也不见了。
这时,北霄才注意到漆黑的房中站着个人。
“阿七失礼!”北霄慌乱间,正要下床。
“别动!你有伤在身,今夜就在这里好好休息。”观云打了个哈欠,便转身走了,不给北霄拒绝的时间。
观云走后,北霄悄悄出了屋子。他确定观云正在他的房间休息,便折了回来,仔细检查起观云带来的所有包袱。
草药,丹药,除了药,还是药。
观云房中没有任何能够显示她身份的东西,更没有怕被人盗走的奇珍。既然只是些药,为什么白天的时候,她要将房门封住呢!
北霄一无所获后,偷偷翻出了别院。
观云的身影与黑夜融成一片。
北霄径直去了国师所在的正院,他一进国师的卧房,便单膝跪了下来,“师父,弟子并未在她房中发现任何异常。”
“这就奇怪了,如果没什么东西,她为什么要设一道结界,害怕别人进去呢!阿七,你继续留在她身边监视,一定要争取她的信任。”国师背着身,烛火下映出狭长的影子。
“是,阿七告退。”北霄站起身,正要离开。
“对了,伤怎么样?”国师转过身,关切道。
“多谢师父关心,已经无碍了。”北霄也不知何故,竟向师父隐瞒了观云姑娘将他完全治愈的事情。
“好,快些回去,免得她起疑。”国师虽说着关心的话,但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北霄身上。
北霄返回了别院。
观云的脚步由远及近,她推开门,阔步走进房间,只为杀北霄一个措手不及。
居然毫无破绽,室内的陈设,她摆放东西的位置,都和之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翻找过的痕迹。而北霄正在熟睡,仿佛从没有离开过一样。看来,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下人。
观云走到床边,犹豫之后,掀开了北霄的被子,还是没有破绽。
这时,北霄咳了咳,张开眼睛,正好与观云四目相对。
观云缩了缩手,“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北霄坐起身,“多谢姑娘,我好多了。”他说完,便下了床,“阿七这就去拿一床新被给姑娘换上。”
就在北霄要出门时,身后突地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想找什么?不妨和我直说。”观云把话说破了。
北霄回过身,神色没有一丝慌乱。
“你不是国师府的下人,对不对?”观云追问道。
“对。”忽然之间,北霄的身姿变得挺拔,不再是之前那种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样子。
“你是国师派来调查我的,白天的事,是你们的计谋。”观云是在为北霄治伤的时候,开始怀疑他的。北霄虽纤细,但并不瘦弱,身材健硕匀称,里衣的面料也是光滑柔软,与外衣的粗糙质地截然不同;而且他的一双手,并非是干惯了粗活的手,反而是一双常年练剑,骨节分明的手。显然,北霄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是下人。况且,她无权无势,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姑娘,在这国师府里根本微不足道,国师就算规矩再严,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如此严厉处罚自己的家仆。
观云想通了这些,就大概猜到了,这只是一个苦rou计罢了。国师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对她有所防备,他们见到她房门紧闭,又设了结界,还以为这屋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实,观云将自己的房间封起来,只是怕有人误拿了她那些药而已,那些药大多不属于人界,对凡人有害,她只是出于谨慎才这样做。
北霄坦率承认道:“姑娘所料不错。”
“你究竟是什么人?”观云失落地问。
“我是国师的徒弟。”
“那你的名字也是假的了?”
“不是,我是师父的第七个徒弟,所以叫阿七。我是幼时被师父救回府中的,醒来后失去了记忆。所以,我很感谢姑娘赐名。”北霄认真并诚恳地答道。
“你可以把今晚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你师父,你跟他说,他有什么想知道的就直接来问我,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还有,以后这别院,你不必来了。”观云并未真的动怒,只是不想北霄夹在她和国师之间,左右为难。
“观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