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行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我不愿意回去,是怕师父将我关在山上太久,而今师父答应一月后放我下山,便没有理由逃避责罚了。小小鱼,你这次擅自跑出来,是真的不怕师父怪罪?”
余小鱼没说话了。确实如贺州行所说,他是趁着师父不在偷偷溜出来的。
他只知道先前强硬决定不回去的师兄怎么又这么轻易的服了软,又想师父的本事直接将人捉回去也不是难事。他怕贺州行回去后不服管教与师父闹别扭因此遭受更重的责罚,便想到劝他搬出他父皇这个免死金牌。
他耷拉着脑袋,觉得还是自己不够勇敢,没有与师父讲理的勇气让他放弃对于贺州行的处罚。从小便被捡回山上的他,没有父母背景,师父常常把他当作儿子教养,自然比对寻常弟子严厉许多。
贺州行帮他挡下了很多责罚与责骂,与师父讲好话,平复他的火气。
然而如今他这位如兄长一般的师兄需要他帮助挡下些什么,他却因为恐惧和能力不足什么也没帮到他。
贺州行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磨样,板着脸道:“余小鱼,你干什么?”
“你就是个小孩,什么都不需要你来Cao心,你要是真的觉得愧对我,日后练功就不要偷懒。现在,立刻回去。”
余小鱼捏紧小拳头,“我知道了,师兄。”
小孩伤心的走了,一直忍着没掉下的眼泪也随着走远越涌越多,肩膀因为抽噎一颤一颤的。
顾山川心疼的看着小孩走远,“你对一个小孩子,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贺州行将自己皱在一起的眉心揉开,叹了口气。
“那年他在的村子被土匪侵略,当时为了救下他折了我的一个心腹,自那之后他便一直愧疚于我。
“因公殉职本就是常事,谁也没有因此责怪他,大家都对他照顾有加。可是他一个孩子,叫土匪杀的只剩他一个孤儿,又平白多了一个人因为他而死,心里就这么系了个疙瘩。
“他说他要学武,要给那个因为他死的侍卫报仇。看他执着的样子,我就把他送上了山,拜了师,成了我的师弟。
“如今他心底依然埋着那颗名为愧疚的影子,你越是安慰,他越是愧疚,不然这么好的孩子,谁又舍得这般对他呢。”
顾山川没曾想这个小家伙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想想与自己还有些相像,“他确实是个好孩子,比我勇敢。”
贺州行侧过头,柔声道:“你们不一样。”
进了王府,两个人就分开了,顾山川回平日住的偏院,贺州行则去找贺旬交代之后的事情去了。
今日的靖王府终于没有太多的门客,贺旬也难得的一天清闲。
贺州行看了看四周,没发现贺玖曦的身影,于是问道:“小玖呢?”
“她功课没做好,被先生捉回去做功课了。”贺旬无奈的笑笑,自家这小公主的厌学情绪是越来越高涨了,管也管不住。
贺州行点点头,“不在也好,我明日就要启程回师门了,有些事情要交代。”
贺旬并不知道他和他师父的那些事,只是奇怪道:“怎么这么突然,很急么?过两天就是小玖的生辰了,你不在她该伤心了。”
“你到时帮我与小玖道个歉吧,如果不是事发突然,我也不想错过她的生辰。”
贺旬向来尊重贺州行的决定,只是点头表示了解,“四哥你只管忙你的,小玖和顾姑娘这边都有我照看着,你放心就好,”
“小玖生辰那天,陆景会来给她庆生,你放他进来,注意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还有一定要警惕他身上的毒,他这个人奇怪的很,事料坊都查不出太多关于他的事情,我不是很放心。”
贺旬茫然的点点头。对于陆景他是一无所知的,贺州行如此警惕他,让他也跟着有些焦虑。
“还有山川,你就让她暂时住在府中,如果她要走,给我寄封信。”
顾山川他最放心不下,贺玖曦好歹都有贺旬,她又任性,保不齐做出什么事来。
但他终究没有办法限制她去做什么,去哪里,只能交代这么多给贺旬。
“我知道了。”贺旬应道。
“碎片我会贴身带走,江湖手应该就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五弟,保护好自己。”贺州行拍了拍贺旬的肩,将他们都交代了,自然也不会把他忘了。不管贺旬多成熟,是如何如何受到百姓爱戴的君王,又是如何如何建造了徐州的丰功伟绩,他始终也是自己的弟弟,即便是同父异母,也不会使他们兄弟之间心生芥蒂。
如今江湖手与九阳门勾结之事已成事实,徐州之地想要安宁,除非江湖手不主动惹事,不然这里随时可能会有大批江湖手入境造反。
贺旬不能轻易动用城防军,以免引起皇都那边的注意,然而江湖手一旦威胁到百姓安全,就不得不动用武装力量。如果江湖手的头目的目的真的是搅乱江湖与朝堂的平衡以此趁乱上位,就不得不令人担忧之甚了。
但至少,在江湖手还没有得到大部